若蝶问的很轻,那一声修已经是久违了的。可是寒修却一时打不出口,心里不禁在问自己,还爱她吗?
若蝶见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在你眼里,还是江山和权力最为重要,对吗?”
寒修的心更是一沉,仿佛被什么人戳中心事一般。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走上前抱着若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舍不得若蝶,可是也舍不得江山。
若蝶在他的怀里啜泣着,双手环过他的腰,想要尽量的汲取一些温暖。寒修抱着她,时隔了一年,他对若蝶的思念多了几分,也有些后悔为何当初为了权利娶了蛮族的公主。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头?母后已经知道你的行动计划了,不然上次也不会想要把若蝶置于死地。”
若蝶略带委屈的说着,仔细的观察着寒修的神色。果然,对于母亲,他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不然也不会对寒洛,借助自己进行慢性的暗杀。这个沉浮极深的男人,若蝶应该要重新的审视一下了,他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也许是真情流露,也许是刻意为之。若真是刻意为之,又不落痕迹,那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寒修思忖了很久,才慢慢开口道:“传旨,母亲近来身体抱恙,除了皇后与靖王妃,不得闲人打扰,命太医好生的伺候着!”
圣旨下,太监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将旨意传了下去。
若蝶心中一惊,居然把太后软禁,寒修这应该是你考虑了许久了的吧?太后对于你的疑虑由来已久,无奈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国又不可一日无君,故放任之。若蝶在心中觉得十分好笑,忽然耳边响起多年前爹爹的话,找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嫁了,也好平静的过一辈子,也好过嫁进皇家。
爹爹深谋远虑,又怎会害了蝶儿,可如今已经无从选择。爹爹中毒瘫痪,这一切和眼前的这位皇帝脱不了干系。
“小蝶,你在想什么,这么处理,小蝶可还满意?”寒修微笑着,抚摸着刚在愣神的若蝶的脸,温婉的问道。
“我可还满意?”若蝶心中嘀咕,居然拿着若蝶当借口,寒修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天下人皆知皇上为了弟妹软禁生母,这又将至若蝶于何地。
若蝶倾倒众生的一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且不论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也许这就是若蝶可以活到至今的原因吧,帝王爱佳人。
“陛下对若蝶一直宠爱有加,若蝶怎敢有异议,”
“朕说了多少次了,私下的时候唤朕修!”寒修略带生气的斥道。
“修……”
若蝶唤着,嘴唇颤抖,眼泪却夺眶而出。
“修是爱我的,对吗?”
寒修点点头:“至始至终,寒修爱的人只有殷若蝶。”
那诚恳的眼神,容不得有半点的怀疑,可是若蝶却不知该如何信他这句话。心也被深深的绞痛了,泪水更加的汹涌。
“那为何,为何修要若蝶做千古罪人,谋害亲夫!”
面对若蝶的质问,寒修无言以对,震住了。若蝶不管他,继续哭嚎道:“寒洛是你的亲弟弟,修你将我赐婚与他,他便是若蝶的夫君,可为何你要让若蝶毒害于他,到时王爷卒,若蝶就成了千古罪人,被朝野西楚所不容,寒修若是爱若蝶,为何将如此罪名与若蝶承担!”
“小蝶,不是的,朕给的是慢性毒药,没有人会怀疑小蝶的。”寒修解释着。
“慢性毒药可以给王爷吃,自然小蝶也逃不掉,不是吗?”
若蝶记得,曾经穆廖送来的药瓶里有噬魂蛊毒的味道。又从阿其蒙口中证实,这种药在西楚,只有寒修有,若蝶不得不怀疑。
虽然寒修及其的镇定,但若蝶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搜索到了一丝心虚。
“若蝶,朕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你。”
这一句辩解听着是那么的软弱无力,若蝶心里呵呵了一声,也许只有自己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一切硝烟再与自己无关吧。那样空洞的眼神,寒修看着心里害怕起来,这样子的若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从小便聪慧过人,自己的话可否会瞒过她的眼睛,再加之她熟悉医术,是不是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计划,寒修的心中忐忑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若蝶拔下自己头上的红玉珠钗,狠狠的刺进胸口,寒修惊讶的看着眼前倒下去的佳人,赶紧的抱住她。
“小蝶,你这是做什么?”
“若是若蝶死了,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不会在被卷入纷争,若蝶累了。”若蝶微弱的说着,嘴角渗出血丝,胸口已经开出了艳红的花。
“传太医!快传太医!”寒修歇斯里底喊着,抱着怀里的美人,手里紧握着的红玉珠钗落下了眼泪。
曾记得两年前,东越太子来访,带来了上等的红玉,包括这支珠钗,坠以上等红玉,以上等白银雕饰出蝴蝶的形状,体态轻盈,栩栩如生。寒修一间便甚是喜爱,问先皇要了去,赠予若蝶,若蝶当时爱不释手,笑容满怀。那日约定,定要带着这红玉珠钗嫁与他,做他的良娣。
“怎么样,她怎么样?太医你倒是说话啊?”
太医各个都汗涔涔的跪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拔那珠钗。穆廖也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穆廖。你倒是说,她怎么样了?”寒修怒道。
“回皇上,王妃娘娘的珠钗深入心脉,已经无力回天了。”
“昨天你们也说她无力回天,不是也好好的站在朕面前吗,朕不信,不信!救她,一定要救她,不然就提头来见!”
太医们皆跪在地上,低着头,谁也不敢出声。
“穆廖。为她拔珠钗啊!”
“皇上,珠钗若是拔了,娘娘会因失血过多而加速死亡的。”
“好,你们一个个都不拔,是吧?朕来,朕来!朕不信她会死!”
寒修走到若蝶的床边,若蝶还在昏厥中,寒修颤抖的手抓住她胸口的珠钗,另一只手按在她的伤口以作固定,握住珠钗的手暗暗用力,然后向上拔去,只听得若蝶一声哀呼,血顺着伤口急速的流出,穆廖赶紧上前为她止血。
若蝶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血还是在流,眼看着就要魂归,寒修将她扶起,一股温热的真气从后背的心脉缓缓汇入。若蝶的心脉暂时稳了下来,加上穆廖的药,暂时止住了血。
寒修抱着若蝶,面对一屋子跪着的太医,凝眉怒目,大有不救活若蝶都别想活的势头,转眼又看着苍白如纸的脸,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正摇摇欲坠,怎令人不心疼。
“若蝶,你何苦,为何这么傻……”寒修手持那红玉珠钗,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