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声一听秦正这名字,马上收起了笑容:“公子应该知道秦正的身份,我万万没想到,当今武林那个最神秘狠辣的点眉杀手,竟然会是我朝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皇子。”
“这个秘密,仅取在我们之间。朝政的事情,夜庄不要多加干预。再者他们也没有说要引起什么武林纷争,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估计十年之内不会再有杀生之举。”
夜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扮得倒真是以假乱真,连我都没有看出来。”
“那公子是怎么发现是小生扮的呢?”
“我了解燕飞,她只是个简单又直白的村里的小姑娘,她不说出你编造的那些大道理,更不会想出卸敌诱言这样的招术,我当时的确非常震撼,几乎要推翻从前对这个姑娘的一切感知,但后来我仔细一想,再结合之前就有假燕飞出现的事情,就推断出来这个‘太过聪明’的燕飞应该也是假的。”
“假是假,但也不代表那人就是小生么?”
“如果你不出现,我会继续推测,但你出现了,我就百分百确定是你了。因为那个假燕飞除了以假乱真以外,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正像你说的,还为燕飞挡了一灾。而又刚巧的,假燕飞又只在她眼瞎的时候出现。我就算是智力退化得厉害,也不至于这样笨吧。”
夜声笑道:“但愿我未给公子造成困扰。”
“但愿?你的困扰可大了,我都不知道得怎么向那些一度失望的人解释这事情!没事乱掺和,装神弄鬼的!不过你倒还真是厉害,短短时间就把事情大致的始末都掌握得如此严谨。”
夜声道:“身为夜家人,捕风捉影推前测后是种本能,况且比起装神弄鬼,小生我也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韩三笑瞪着他道:“你知道赵逆在中间作鬼,却一直不出手阻止?任由我们被人当猴耍?”
夜声眉一皱,表情严峻,难得会在他脸上看到如此认真严肃的神态,他转过脸面对着韩三笑,就有一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庄主气派。他慢慢道:“这也正是最终现身来找公子的原因。”
韩三笑意识到,接下来夜声说的事情绝不简单,故也不再插科打诨,认真听着。
“这镇上某些底细我不需要与公子明说,相信公子也知道些始末。能避世到这里的,无非都只是想平静地做个普通人而已。赵逆在锦瑟之事上追查作梗,我所知道的与公子步调差不多。但我总感觉到,在这后面还有一股力量在操纵一切,这股力量深不可测,更可怕的是它动机不明。”
一个人可以天下无敌,也可以侵略杀生,这些都并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所做的一切,所抢占剥夺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就是说,这个人的一切都无章可循,随意且无法阻挡,而且根本没有弱点可攻。
“什么力量?我怎么没感觉到?”韩三笑皱眉道。
“因为它太深,远远超过了我们所能感觉的泛围与程度。”夜声冷峻道。
“那为什么你能感觉到?”
“因为我是个瞎子。”夜声慢慢道。
这次韩三笑没有笑,的确,夜声是个瞎子,而且是个非常不普通的瞎子,正因为他是瞎子,才能将夜音章升华到一个新的境界,去除表象的迷惑,将万千世象化成一股,由耳到心。所以他能更敏感地感知到别人根本不以为存在的力量。
“那现在呢?这股你说的可怕的力量还在这里么?”
夜声摇了摇头,眼睛降回淡漠的颜色:“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