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呈上殿玉,赵主看到皇子正接玉的双手,女子般纤白细嫩,修长如葱,一点也不像是杀人之手。
“谢父皇赐玉。这样,儿臣以后便能多进宫看看父皇,以尽孝道。”皇子正抬头,无邪又温柔地对着父亲笑道。
赵主咳了几声,挥手道:“来日方长,皇儿去赐奉院领赏去吧。”
“是。”皇子正退身到堂外,转身离去。
他面无表情地拿着刚到手的殿玉,碰到了正欲来拜礼的东后。
东后容颜老去,眉梢更带狠劲,目不转睛盯着秦正,似乎要在他脸上搜索旧人的鬼魂。
皇子正微微一个俯礼,风度翩翩道:“东后,你好。”
“你是——你是——”东后愕然。
“我是七皇子正,情妃之子。多年未见,东后风姿锐减,莫非不认得我了么?”
东后往后一靠,身后宫人拼命扶住:“你——你怎么会在此处?”
皇子正笑道:“宫中盛传有我亡母之魂,父皇特召我来为母祭灵,好让她好好安息。”
东后摒退左右,虽年事渐高,却仍然腰直背挺。她看着皇子正冷笑道:“当年与情妃沾边带故之人都被除去,就算再有冤念,也该是要安息了吧。”
皇子正微微一笑:“当年母亲死得凄凉,只怪我年小力薄,无法为母亲作主申冤。”
东后眉一皱。
皇子正正亲昵地挽过东后,带着她并肩前行,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如今儿臣虽不才,却独学了一些暗行的本事。东后仁孝,果真以为拿刀杀人的人才最应该受死么?在儿臣眼中,这些拿刀杀人只不过都是受人唆使怂恿的棋子罢了,而那幕后遮盖之手才最该死,不是么?”
东后挣脱不了皇子正的挽扶,只觉得整个人僵硬冰冷,只是直勾勾瞪着秦正。
皇子正微笑着给东后系紧了衣氅,双手轻按在她肩头道:“不过东后放心,此次儿臣进宫来祭过母后,保证母后怨灵安息,不会再有当年类同惨事发生——不过当年东后您与西后明明知道我母后受冤,却一直装聋作哑,如今你们年迈老去,装聋作哑本事应是更炉火纯青才是。”
“是不是西后指使你来的?”
“西后?”皇正子咬了咬唇,“说起这个倒忘了。此次进宫,倒是真没想到马上去拜见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既然在此碰到东后,必然也是要去西宫见下西后了,免得两后生疑,又发争端。”
东后甩开皇子正的手道:“情妃之事就此作罢,若再有人生事,别怪我无情。”
皇子正笑了:“当年事发之人都已到报应,儿臣即无深谋,又没本事,好在命长,可以等着看他们到他们怎么受报应——这样的,父皇赐我殿玉一枚,真高兴儿臣可时来宫中,拜见您与西后。西后凤体是否安详?不知是否要路过拜会呢?”他手里拈着殿玉,笑得温柔如花。
东后咬牙切齿,冷笑道:“正儿心存孝感,哀家甚感安慰。情妃可真没白生你这个好儿子。”
皇子正腼腆道:“东后谬赞。这儿风大,东后小心凤体,儿臣改日再到东宫拜访。”
东后随着皇子正的脚步停了下来,宫人在后皆追得气喘吁吁,这横空出现的俊美温柔的皇子正小心谨慎地将东后的手放回到宫人手中,再三嘱咐道:“儿臣诚心祈祷,愿祝东后您凤体安康,延年长寿。儿臣告退。”说完温顺地让道目送,在后微笑着挥手告别。
东后未走几步,突然感觉双肩刺痛不矣,急忙回到行宫,脱下衣氅拉下宫袍,看到两肩方才皇子正双手轻压过的地方已是瘀青一片,还隐隐冒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