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倒的茶要凉了,你还不喝么?”莫海西提示了一句。
燕飞摸了摸杯子,那杯子仍旧烫得扎手,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拒绝,只得借口道:“我现在不渴。”
虽然她已将话说得婉转,但到莫海西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冰冷,容不得半点推意。
她心中莫名害怕,插开话题道,“前些日子听说宋令箭的身体也不大好,得了游姑娘他们医治好了许多,怎么也不见你来院中坐坐,来探望探望?”
一反常态,莫海西并没有关切十足,而是淡然地看着她笑:“她的身体一直都好得狠,再者,就算她身子不好,我的探望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她根本不想瞧见我呢……”最后一句话他轻得几乎在喃喃自语。
燕飞解释道:“宋令箭只是面冷而已,其实她很有正义感,也很心软。你去看她,她打心底里会感激的。”
莫海西看着燕飞突然笑了:“感激我?她不恨我就不错了。”
燕飞奇怪道:“恨你?她为什么要恨你?”
“随便说说。我差点忘了你是她的好朋友。那么多人想靠近她,占点便宜,得点好处,为什么她唯独接受了你?”
燕飞奇怪道:“她会有什么便宜与好处可以占?——我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虽然她一直很冷淡,但也从来没有怎么正面拒绝过,我想这就是缘份吧。”
莫海西朗声笑了,笑声里说有种不出的刺躁:“缘份?你以为这一切真的是缘份?还是早就有人安排好了的?”
燕飞怔怔看着莫海西,他为何笑得这么诡异,挽得不紧的发髻松散下来,长发垂落在肩,顺着肩膀飘落,有股说不出的妖艳之美。
这时莫海西突然俯身看她,漆黑如夜空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拂在她脸上手上,居然有股微小的刺痛:“你们都是鱼,游在我设好饵的钓线之中,谁也逃脱不了我的摆弄,一切挣扎都只是殊路同归!”
湖面嘣的一声破了平静,波澜起伏,船身晃动得厉害!
湖水荡进小船,燕飞冷得全身颤抖,莫海西却站在桥头,任何颠簸都影响不到他,他只是微笑着,披头散发地看着她在摇船中惊恐……
船沉了下去,莫海西背着手站在水面上,像一尊雕像。而燕飞继续在下沉,感觉脚下有无数只手在将她拉入水底——
她无力再挣扎,眼在水下,透过透绿的水面仰视站在水面的莫海西,他正俯下身子,手里端着她放在桌上的茶杯,水里传音道:“茶要凉了,你喝了再走吧。”说罢水杯一倾,要往水中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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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这是梦,快醒来,快醒来!
燕飞明知自己又掉进一个奇怪的梦魇却如何不能拔身,只觉得脚下有千万只手将她拖在沉梦之中,她越是害怕,越是无法脱身而出。身体越来越冰冷,想是游无镜说的,拔毒后有的并发症,整个人凉得像被拖无入无底深潭。
突然眉中间一热,拖住脚的千万只手瞬间消失,她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