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她睁眼的刹那,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得惊坐了起来!
“咦?”莫海西英俊的脸微带惊讶,好像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燕飞感觉很惊恐。
莫掌尴尬地笑了,露出脸颊上两个浅而大的酒窝,举着茶杯,茶杯底下在渗着水:“我吵醒你了么?”
燕飞头痛得厉害,一摸身边的牛皮水袋已全是冰凉,里头的热水早已冷却——怎么夏夏中间没有为她更换过么?只得道:“没,没有。”
“我看你全是汗,嘴唇又有点干裂,倒了杯水要给你湿湿嘴,却谁想这茶杯裂了个缝,热水滴到你脸上了把你弄醒了,这下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你烫着没?”
“没,没有,我,我做了个恶梦,还好你这水滴,把我唤醒了。”燕飞心绪不宁,心道怎么梦中莫海西要为她倒茶,现实他也在倒茶?
莫海西放下茶杯道:“见你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看来游家姑娘的医术还真是了不得。”
燕飞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莫海西,僵硬笑道:“恩。”
莫海西笑道:“怎么病了一场,倒像是与我见外了般如此生疏?是不是在怪我打扰了你的美梦?”
燕飞听到“梦”字不禁颤了一颤,神色慌张地看看四周,生怕莫海西那带笑的眼能看出她脑子里闪现出来的景画般:“怎么不见夏夏——这孩子,客人来了也不出来泡个茶——”
莫海西轻轻倒出茶杯里的水,阳光中冒出滚热的烟,热得有些不真实。他小心将这裂坏的茶杯放在了脏物桶里道:“杯子坏了就别再用了,失礼事小,烫到手事大。”
燕飞直勾勾盯着莫海西优雅的背影,突然问道:“莫掌柜——”
莫海西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轻挑了个眉问道:“怎么?”
燕飞心跳得厉害,手越发冰冷,随着他的转身感觉到一股温而鲜目的光影。她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喃喃道:“你的簪子,真好看。”
莫海西笑了,摸摸头上的玉簪子:“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一直放在匣中。昨天一直用着的黑玉簪突然断了,一时又买不到一样的,就只能捡了这只旧的戴着,戴着也不难看。你眼睛可真是尖,一眼就看出来我换了簪子。”
燕飞脸色苍白,觉得有些气息不畅,手一直在发抖,因为莫海西头上这簪,居然跟她梦里见到的那簪长得一模一样,这巧合也未免太过诡异了!
这时外头响起了梨铃微小的叮铃声,有人回来了。
莫海西道:“就不打扰你养身子了。看你脸白如纸,下次让小驴带些补血的汤过来养着。就先告辞了。”
燕飞急切地点了点头,心中莫名感觉松了口气。
莫海西出了房间,院子里响起他与燕错简短的招呼声。不过多久燕错就进来了,问燕飞道:“饿了吧,这里有些粥,你先喝点,呆会就可以吃饭了。”
燕飞心事重重,心不在焉道:“恩。”
“牛皮水袋冷了吧,拿来我去给你换热水。”
燕飞习惯性地问了句:“夏夏呢?”
燕错停了停,好像受到了刺害一样敏感:“怎么?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么?”
燕飞一愣,忙解释:“哦,没,没有,你愿意帮忙,我真的很感激。只是——只是这些事琐碎得狠,向来也是夏夏做惯了,她知道我习惯的水温,也不怕被呼来使去的。说到这,怎么一直没见夏夏,就算无镜姑娘吩咐过不要进屋,但不至于她一点动静也没有。换了平时这个时候,院子里得都是她的声音。”
燕错熟练地拿出粥倒好,静道:“游四姑娘说夏夏的身子暂时不太适合受这里的药与毒味,正好郑小姐婚事快近,黄大宝又一直闹脾气,夏夏就过去郑府帮忙了。放心吧,她走的时候都交代过,晚上回来的时候你都睡了,她怕吵醒你,所以你们都照不上什么面。”
燕飞奇怪道:“他们的婚期定了么?”
燕错道:“定了,二月初二。据说这日子正阳,配他们两人的八字。过几天喜贴就会送来了。”
“他们都还好吧?”燕飞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喜讯,听着反而心里多了层愁云。
“都还好。郑小姐的身体已经好了,说是过几天可能会来看看你。”燕错与郑珠宝的关系也别别扭扭的,当时郑珠宝指证是他换了金线,后来又间接揭发了他借夏夏夜游症来装神弄鬼,燕错并不是个很大度的人,现在似乎也将以前的怨意放下了。
燕飞看着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弟弟总算有所成长,心中也颇感释然——虽然她没什么身份来释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