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杀那女人,是为了给燕四一家出气了?”上官博嘲笑道。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她迟早会引来更多的人。她与小杂种买卖不顺,起了争端,秦正终于也忍无可忍,但他始终下不了手杀她,但她并不知道秦正的后面还有个人,我趁她不备,一把掐住她的喉咙……”此时赵逆一迟疑,似乎在回想着当时杀金娘时的情景。
金娘是被他一指断喉,死时并不痛苦,那种窒息而亡只是瞬间的事情,她被扑面而来的赵逆吓得发悚,根本忘了躲避,眨眼不过的时候,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便化作了灭烛的烟尘。而那种措手不及的惊愕在活人看来,倒更像是对死亡的恐惧与临死的痛苦。
“我杀了她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我杀她的动静太大,留了那么大的指痕,且不说衙门,只要稍微懂得功夫的人都能看出来我的本事,这小镇疑影召多,分不清是敌是友,我这样一来岂不是将自己暴露在所有眼睛之中了么?”
“于是你想了个办法,就是用另一个勒痕去掩盖那个指洞,金娘卖的金线你随手拈来,但你却没想到指洞自前穿后,只是一方受力,而金线勒住时会四方受力,你想要完全盖住那个指洞,就只能勒到脖子中心,那样会把脖子勒断——断头之仇非比寻常,更会引起官府的重视,再加上那时秦正与你争夺金线,所以你并没有勒盖到指洞就停止了。”韩三笑接话道。
“要不是他见过锦瑟珠的样子,懂得分辨真伪,我才不必与他虚迂退让,更不必再看他的脸色!——”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阿正现在无论什么样的境地都比你强,他是天家的人,就算他脱出了天家背离了长兄,他骨子里流的,还是天家的血!你是什么身份,你的姓与名都是燕四给的,你只是个下人,一个为我们跑腿打杂的摇尾乞怜的奴才,何时轮到你来教训天家的血脉?!”上官博的嘴边漫出一个冷笑,纵使是冷笑,在他的脸上都那样俊美讨喜。
赵逆对上官博如此的话早就耳厚,装作没有听见,自顾道:“那个女人死后,秦正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杀那女人时动了些真气,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对于秦正,我仍旧要有十足的把握才敢与他正面冲突。我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查找假冒天罗名义杀我庄人的那个杀手,此时我已经发现,燕家已经设下大障,燕四竟然真的用了这个邪物,为了这一院子的人,喂养了离铃来除我等威胁。离铃果然名不虚传,我一靠近那院子就无法拔力,我无法明抢,更不能暗夺,只能再回转去找秦正,他与燕家甚为交深,或许会有对策。我去找了秦正,他不仅早已猜到了我此行的目的,还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才知道那离铃是燕四托他保管,必要之时挂在燕宅护其平安的!这个眼高于顶的秦正,有什么资格再像当年那般高高在上?!我们正式撕破了脸,斗了几招,两败俱伤,但他不敌先走,已然不是我的对手。”他平淡的脸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却又藏得那样卑微,像是担心过于夸张的自负是为自已招来不幸。
上官博的眉皱了皱,紧抿的双扣,轻闭的双眼微微颤抖,看得出来他有些生气。
“我本想再追出去,但他已被人救走,我才知道,孟五也来了。”
上官博冷冷着他:“若是他不来,怕是我上官家的血脉都要断在你手上——你真是胆子比天大!”
那日赵逆追着秦正出了雾坡,恰逢上官衍在迷失在雾中,差点就中了赵逆的暗招,当时带出他的正是孟无。
赵逆无动于衷地低垂着脸,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我离了雾坡后,知道孟无跟你都已经查觉到了这里的变化,孟五与秦正已经会合,假以时日你也一定会收到消息,那时候我绝无再可能拿到珠子——我只能抢占先机,拿到珠子才能反败为胜!想要进燕庄,就必须先解去离铃的困力,燕飞身边高手如云,最容易得到的燕家血脉只有那个小杂种!”
“取之血,解之咒。所以像你这样无后之人也挺轻松自在,至少不用担心年少时犯的错,会还报在自己后人身上。燕四最大的错,就是招了你这只白眼狼。”上官博咬了咬细白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