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笑一走进院子,看到燕飞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头哭得伤心,满脸鼻涕眼泪不成样子。他吓了一小跳,最怕女人哭,尤其是燕飞哭,于是不敢发声,猫着腰就想逃跑。
“韩三笑!”燕飞眼尖,一下就叫住了他。
韩三笑叹了一口气,这两个本来好得不行的女人,怎么总就可以闹出点小事折腾人呢?既然逃跑不成,就只能认真严肃地听完事发经过了。
但他听完燕飞的哭诉后发现事情没他想像的简单,这下不是女孩子之间的小吵小闹,而是一种他也无力去调和的矛盾,而且不知不觉的,这个矛盾已经开始发展得不可控制。
他认真检查了下受伤的男人,也没有燕飞说得那样喷血不止那么严重,可能是血渍都被清理掉了,所以没有那么触目惊心,摸了摸他的脉,反而觉得比之前好了许多。
“你手上怎么回事?这么脏?”韩三笑瞄了一眼燕飞的手道。
“哦,没,刚才清理血渍染上的吧,我再去洗洗。”
“等一下,”韩三笑拉过燕飞的手闻了闻,马上干呕了几声,她手上沾染的血迹红色发黑,还散发出一种正常人闻不太到的腐臭与酸味——
“哦,瘀积之血啊。”韩三笑恍然大悟。
“什么瘀积之血?”
“他吐出来的都是瘀积在肺脏间的废血,正是这些废血影响了他气血运行,才一直都昏迷不见好转。”
“啊?还有这种说法么?那这是什么意思?”燕飞还在抽抽噎噎。
“就是吐了这些血,他会好得更快。”韩三笑无奈道。
“那——那宋令箭说给她喂的是毒药?她为什么要骗我?”燕飞傻得跟个呆子似的。
“她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堵气呗。你还真信?”
“那是我误会她了?我当时看到她拿着个瓶子不知道在给他喂什么,他又吐血又发抖,问她她又说喂的是毒药,我当然就信了!”燕飞手足无措,她误会了宋令箭,还说出那些恶毒的话来中伤她,难怪她走的时候那样冷漠,她是不是再也不当她是朋友了?
韩三笑默默叹了口气,宋令箭从一开始就担心对了,这男人将给他们带来变化谁也无法预测,即使是他现在躺着什么都不做,已经让亲密无间的三人渐远疏离了。
这平静的生活还会不会继续呢?
“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去认错,求她原谅我,要打要骂都可以,行不行?”
“谁稀罕打你,打你还嫌手疼——现在做什么都多余,她如果真的生你的气了,你做什么都只会让她更讨厌;她若不是真正生你的气,等一段时间过去,自己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韩三笑只能这样说,要是他知道刚才燕飞说的那些尖利的话,估计这会他已经逃回家睡觉去了。
燕飞默默不作声,韩三笑也不知怎么劝慰,反正向来都是他们稀罕宋令箭,宋令箭却从不显得有多热络。
他转头看着院子里用大布盖着的一大件东西道,“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摆那儿的?”
燕飞心神不宁,随意应道:“刚才章师傅那送来的,我只顾自己哭,忘记问是什么东西了。”
也真够奇葩的,韩三笑无语。他用力一拉大布,大布高高掀起,露出一张古木色的躺椅,扶手厚圆,靠背玲曲,四脚间还用弧木连起,可前后摇摆。
“这女人倒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最能享受的就数是她了。”韩三笑将大布盖了回去,翻了个眼红的白眼。
燕飞无心他事,只是静静地坐在男人身边,不安道:“刚才他挣扎大叫的时候,一直叫着一个海漂两个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海漂?”韩三笑琢磨了下,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要不然,我们就叫他海漂吧,等他醒了,我们再仔细问他的来处。”燕飞为男人擦了擦汗,像个年轻的母亲。
韩三笑想道,从海中漂来,有着水一样的眼睛,听起来也挺有诗意的,就比他的名字难听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行,总得有个名字。”他允许了。
“希望宋令箭不要迁怒他,刚才她让我别碰血,我还狠推了她一把。”燕飞内疚得无以复加。
韩三笑愣了愣:“什么?”
“我刚才不小心推了她一把,现在手腕都有点疼,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咦?韩三笑?!人呢?”燕飞话没说完,发现刚才还瘫坐在地的韩三笑已经不见踪影。
“我肚子痛,回家拉屎去了!”
“吃坏什么东西了啊?”燕飞担忧地问,但已经没人应答了,看来他肚子的确是非常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