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笑见宋令箭与海漂上了郑府的轿离开,与燕飞吃好早饭后便一起回绣庄去了。
燕飞十分在乎自己双眼,说要躺回睡觉养眼,便不再出门。
韩三笑吃撑喝足,想起后院还有燕错,正想进去逗逗那个性格乖张的少年。他敲了敲门,突然想起燕错根本听不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正要骂,却听到里面有人应道:“进来。”
他推门进去,看到燕错披着衣服,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门口的他。
“我来看看你。”韩三笑下了不台,只好勉强编着谎。
燕错不支声,但他似乎已经默默接受燕飞周遭的人不停的上门骚扰。
“你在看什么?”韩三笑没话找话,背手转了一圈,看到他桌前放了一叠的纸,上面轮廊很大,像是一幅幅的画。
“没什么。”燕错将画翻了个身。
“你画的啊?你还会画画啊?”韩三笑什么都想打听点。
“别人的。我很好。你看完了可以走了。”燕错盯着他,一脸不欢迎的表情。
“年轻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嘛一天到晚闷闷不乐,宋令箭说过,你的耳朵,可以治好的,虽然她这个人有点小气,从不随便救人,但只要她肯救,结果会比不救乐观很多。”
燕错一皱眉,却不反驳:“无所谓。”
也许是他双耳失聪的原因,他跟所有聋子一样,说话声音很大,生怕别人也听不见一样。
韩三笑觉得挺好笑又可悲,自尊心如此强的少年人,却躲避不了这些事:“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燕错戒备地看着韩三笑。
“你在你爹生前所留的手稿或者只言片语里,可有听过黑俊或者严父血这个名字?”
“你干嘛问这个?”燕错的神情马上变了。
“没有。这两个人是你爹生前挚友,我想他总不至于一点不记得。况且有人说,最后一次见到你爹时,是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
“有,他提过一些关于黑俊的事。”燕错的面目突然变得很冷,可能是他要辩唇形,一直死死盯着韩三笑,韩三笑觉得那种眼神怪怪的。
“关于什么?”
“他有一样东西,一直想要交给黑俊。不过我找过黑俊这个人,很多年前他已被遣放在外,估计现在死多活少。”
“什么东西?”
“一件他借用的随身物件,并无奇特之处。”
韩三笑知道燕错戒心很重,不轻易吐露任何事,也许这一切跟他成长有关,从小就学会保护自己,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果我告诉你黑俊的一些近况,你就把那物件给我看,如何?”
燕错浓眉一皱,惊讶得声音得尖了很多度:“黑俊没死?!”
“怎么样?成不成交?”韩三笑得意地笑。
燕错咬紧腮帮子,动作缓慢地走到床前,掀开床被,垫下有个扁平的布包,似乎是他刚来时就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 。他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黑色的木牌一样的东西——这东西韩三笑再熟悉不过——
这是衙门捕快的差牌。
只是这个差牌,是属于黑俊的。上面正刻着他的名字。
“差牌?”
“说关于黑俊的。”燕错冷冷道。
“他前些年被遣放了,这次应该是上官大人为他翻清了案子,所以派人将他带回来了。不过他的情况不太稳定,再加上你们情况也不太好,我打算宋令箭从郑府回来了,先带她去给黑俊看看,情况稳定好了再说。”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是生是死?”
“他疯了,你不知道?”韩三笑故意装作很惊讶,其实他早知道,燕错一定有打听过关于黑俊的一切,黑俊是个醉鬼加疯子,镇上很多人都知道。
“我只当他死了。”
韩三笑心里一冷,燕错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燕错很快就缓和过来了,淡淡道:“等你们都有空了,我想先去看看这个人,顺便把这个差牌亲手交还到他手上。”
“好的。到时候我们会叫上你的。”韩三笑再次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个差牌——
燕冲正为何如此拘泥小节,非要将一个这么不重要的差牌还给黑俊?
这时风吹动了桌上的那叠纸张,韩三笑看到飞快翻动的纸张上连环动起来的人像——
燕错飞快地压住了纸:“还有什么事吗?”
“这些是谁的画?”
“不关你的事。”燕错收起了画,“我要休息了。”
韩三笑耸耸肩退了出去,燕错房里并无纸砚,这画也不像是新画的——刚才连续翻动的那些画中场景,为何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