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腕扣,是从哪里来的?”这几日不知怎么,那两个牢头都请呈不在,所以一直是曹南呆在小小的看房里头。
自他见燕错第一眼开始,视线就一直时有时无地落在他的手腕上。
“怎么?你想要?有本事就拿去。”燕错心事重重。
曹南瞪了一眼燕错:“当曹某人是如此贪便宜的人么!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不说拉倒。”
“听说你通天下很多奇物之典,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过扼腕扣这三个字?”
曹南马上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腕扣:“这——这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扼腕扣?!”
燕错挺意外:“果真有这个名字?”
曹南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上腕扣:“自然是有的!不过扼腕扣已经遗失了很多年,我只听过没见过,所以也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这——这神怪的东西存在。”
“神怪?”燕错奇怪地看着手上的腕扣,除了摘不下来,并无奇怪之处。。
“而且——如果这真的是扼腕扣,应该是无嵌无缀,怎么又平白多了颗珠子?谁能在扼腕扣上打洞粘物?”
燕错转动着手上的腕扣,不经意道:“这东西,有什么典故?”
曹南却狐疑道:“这么稀罕的东西,怎么会扣在你腕上?怎能扣在你腕上?”
燕错盯着曹南,心道他干嘛问两句一样的话,冷笑:“别人强要扣在我腕上,我倒是想取一下,怎么,难道它不能扣在我腕上?我配不起这样稀罕的东西?”
曹南拧着眉毛道:“你当我是如此势利之人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这脆扣,绝非凡品,除非你是举世英雄,否则谁腕上扣着它,都要被这样置疑。”
“那你倒是说说它怎么非凡了,不就一个扣上就摘不下来的破铜烂铁么。”
“你懂个屁。相传这是由至纯的铁筑成,取字铁血丹心一意。传承于一个军戎世家,此世家所有的男儿都从军入伍,而这腕扣,是为一个在沙场上断去手腕的将士所筑。此将士骁勇善战,断去手腕后虽尽速接回断掌,但始终不如从前,志气消沉,大将军极为担忧。旁人出了一法,叫能工巧匠筑了这腕扣,编造故事,与将士说此乃英雄之物,一直寻找合适的主人。将士听信为真,腕扣因依其腕寸而筑,不大不小刚刚好。将士大受鼓舞,重整旗鼓,勤奋加练,为大将军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
“那这与这扣子有何关系?只不过是个安慰人的借口工具而已。”燕错不屑。
“我还没说完。”曹南瞪了一眼,“说也奇怪,自从扣了这腕扣,将士已死的手掌慢慢有了生命,不仅可拿可取,更可舞刀弄剑,这腕扣似乎有了魔力,让他勇往无前,他也一直深信腕扣之说,自戴上后一直没有摘下,也摘不下来。将士最后战士沙场,临终前他希望后人能将这腕扣传给大勇大德之人,莫要埋没了神物之光。但是在他死后的十年余内,一直没有人能将腕扣除下,纵使他已化身白骨,腕扣还是死死卡在腕骨之上,怎样都除去不得。”
“后来呢?”燕错开始被这故事吸引,听得津津有问。
“后来你猜是谁接了这腕扣?”曹南也说得津津有问。
“谁?”
“是个三十余岁的苦工。”
“怎么除的?”
“他本是跟着修缉军陵进了官墓,本也是要死在陵里的。他见陵中官棺富丽,好奇打开瞧了瞧,白骨枯瘦,却扣着一个铁圈般的扣子,他那么一碰,便掉了下来。看守墓陵之人十分惊讶,这苦工便幸存了下来不必韩身官墓。”
“一个苦工?”
“是啊,一个苦工,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一个苦工竟胜过万千军家后人,轻易地取下了这个神怪的扣子——但是正是这苦工,在五年之后因为际遇变化,有揭杆而起的号召神力,引众攻入了前朝城门,卸下了荒主的头颅。”
燕错直直地看着腕扣,似乎开始相信了它的神怪传说。
“这苦工姓宗。”
“宗长年?”燕错猜出了这个名字。
“宗长年自知自己苦工出身,起竿可以,治国却无此才德。他很快的交出玉玺,将争朝夺权之事一扔,归隐山水去了。”
“这个故事我听过,这宗长年真不得了。”燕错像个该有他这年纪的少年一样,对英雄传奇充满了好奇与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