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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仲宇改写华尔街投行版图的金融危机 (2)

三家欧洲大行德意志银行、瑞士银行、瑞士信贷在全球投行业的前10名地位是因为它们对美国投行的收购。这种思路始终在被其他欧洲、日本银行仿效。英国苏格兰皇家银行(Royal Bank of Scotland,RBS)收购了美国小型投行格林威治资本公司,而英国汇丰银行、巴克莱银行则试图从美国其他投行挖走整个小组。日本瑞岁银行从法国农贷投行挖走了结构金融小组后购入大量次贷资产,亏损超过80亿美元。现在巴克莱银行、日本野村证券收购雷曼兄弟公司,均延续了这一思路。

收购美国投行还有一个目的是进军美国资本市场,这一市场的深度和广度、在资本市场融资的活跃程度高于欧洲及亚洲。融资活跃、并购活跃必将带来投行业的兴旺和佣金的丰收。

这些合并案例中双方的金融顾问也都是华尔街投行,有时干脆是自己的金融顾问。比如美国银行收购美林集团,双方都是自己的财务顾问;富国银行在与花旗集团抢购美联银行时的金融顾问是摩根大通。

华尔街很多大行的CEO来自对手银行。例如花旗集团现任CEO原是摩根士丹利的部门负责人;美国前财长鲁宾原是高盛的高级合伙人,后到花旗担任执行委员会主席。摩根大通的CEO戴蒙10年前是花旗集团的总裁,美林集团的CEO赛恩原来是高盛的首席运营官,摩根士丹利的CEO麦克在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当过三年CEO,瑞士信贷集团的CEO杜德恒来自被德意志银行收购的银行家信托,德意志银行CEO阿克曼来自瑞士信贷集团,苏格兰皇家银行的CEO斯蒂芬·赫斯托来自瑞士信贷集团,巴克莱银行的CEO罗伯特·戴蒙德来自瑞士信贷集团,富国银行的CEO理查德·柯瓦希维奇原是花旗银行的主管。这些人离开原公司时,有些是因为被废黜、排挤,现在尚不知道这些个人因素是否会导致今后银行的并购。富国银行与花旗银行抢购美联银行不能证明这一点。

苏格兰皇家银行的CEO原来是投资银行家,我们可以预期他不会愿意看到苏格兰皇家银行仅仅是一个商业银行,尤其是巴克莱银行收购了雷曼兄弟公司的美国业务之后。

记者:这种新的版图和格局性变动,有没有一些新的市场表现来印证?

仲宇:10月2日,美国通用电气同意接受巴菲特执掌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30亿美元投资换取通用电气公司永久优先股。同日,通用电气公司决定增发120亿美元的股票,上榜的6家股票承销商不仅将瓜分数亿美元的佣金,更向全球昭示它们将是今后全球投行的主力军,这6家承销商是:高盛、摩根大通、花旗、美国银行、摩根士丹利、德意志银行。

投行业务中并购具有保密性,无法竞标。股票承销则是投行间争夺最激烈的业务。通用电气公司的股票后续发行(Follow-on Offering)是全球一年来第五大数额的股票销售。这一案例使得股票承销“全球市场份额排行榜”发生了变化,摩根大通、高盛的第一、第二名次序未变。美林原为第三,美国银行原为第十(美国银行获选的原因或许是美林的缘故)。承销商中的新贵是德意志银行,而明显缺席的是瑞士银行和瑞士信贷两家。但是德意志银行上升为第八位。

这些金融机构在通用电气公司股票承销中的承销商地位基本上证明了它们是投行业的主力军。

为什么说通用电气公司一家的股票承销商便是今后投行的主力军?首先,这几家确实是投行的前十位。而美国银行的进入无法不让人联想到是因为原为排名第三的美林的缘故。其次,通用电气公司是各大投行竞争最激烈的企业客户。通用电气公司是北美地区最大的企业债券发行机构,每年发行数十次债券,各大行均希望成为通用电气公司的主承销商,不过通用电气公司通常不偏向哪一家投行,债券主承销业务在各大投行之间轮流进行,一则可以搞好与各大行的关系,再则可以从各大行的销售证券的辛迪加部门(Syndicate Desk)多方了解市场反馈,以便更精确地对新发行的证券定价。

有一年通用电气公司明显将业务更多地交给雷曼兄弟公司,使得雷曼兄弟公司在通用电气公司的佣金明显高于其他投行,我在给原单位的分析报告中明确指出了这一点,建议公司将雷曼兄弟公司负责通用电气公司债券承销业务的投资银行家挖过来。这次通用电气公司是发行股票,主承销商的角色的佣金比债券承销大得多,各大行必曾争相上门游说。通用电气公司为了不偏袒任何一家,只得让各大行联合成为主承销商。一般而言,120亿美元的股票销售最多两家承销商就足够了。高盛、摩根大通50亿美元、100亿美元的股票承销都是自家完成,富国银行在11月初发行126亿美元股票的主承销商是摩根大通一家。此外,成为通用电气公司承销商或者在其他高调并购案例中的金融顾问角色,会给各大行今后的业务带来广告效应。这种情况类似国内大牌歌星削尖脑袋上春节晚会亮相。

除上述六家机构外,全球投行股票承销商第六名是瑞士银行,第七名是巴克莱银行,第九名是瑞士信贷集团。

我们可以从近期全球金融业的各类并购、融资案例中,窥探各家银行的企图,来更好地认识和了解今后华尔街、欧美和世界金融市场上的格局。

摩根大通:收购华盛顿互惠银行

记者:我们可以从国家、从最知名的金融机构等角度来逐步探索未来新的世界金融市场格局。先谈美国市场。从摩根大通开始,摩根大通在危机当中表现非常活跃。

仲宇:如果这次金融危机之后美国还剩下两家金融机构,那么这两家将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和摩根大通。

摩根大通已经是全美市值最大的银行,达到1585亿美元,超过美国银行(1571亿美元)、富国银行(1141亿美元)和花旗(1000亿美元)。从资产来看,摩根大通在第三季度结束时资产为2.25万亿美元,超过花旗的2.05万亿美元,夺得全美资产最多银行头衔。

这次危机中,摩根大通也受到了冲击,但是与老对手花旗相比则少得多,是此次在信贷危机中受损最小的大行。在政府的直接介入下,摩根大通分别在3月和10月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收购了行将崩溃的投行贝尔斯登(10亿美元)和美国最大的储蓄银行华盛顿互惠银行(19亿美元),使得摩根大通成为美国破产银行被接管后政府的首选买主。市场认为,摩根大通收购贝尔斯登的目的其实是在挽救自己,两家是CDS市场的主要交易对手,一旦贝尔斯登迅速倒塌,将引起CDS市场极大的混乱,摩根大通将引火上身。

收购华盛顿互惠银行是摩根大通多年的心愿。储蓄业务提供稳定的盈利和充足的资金,摩根大通的长期策略是发展商业零售银行业务,希望将零售业发展到全美各地。在贝尔斯登倒闭的那个3月中旬的周末,摩根大通一方面组织了200位交易员在隔壁的贝尔斯登总部大楼审查贝尔斯登的账簿和交易;另外则组织了一支银行家团队在3000英里之外的西海岸审查华盛顿互惠银行的资产负债表,当时摩根大通要以70亿美元收购,被对方拒绝。华盛顿互惠银行的大本营在美国西海岸,它的强项正是摩根大通的薄弱环节,华盛顿互惠银行刚好弥补了这一缺陷。

除了自己通过政府廉价收购两家金融机构,摩根大通还在富国银行抢购美联银行的案例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一是成为富国银行的金融顾问,二是成为富国银行126亿美元股票的唯一主承销商。这一案例使得摩根大通在股票承销领域进一步领先第二名高盛。此外,还在欧洲富通集团被比利时、荷兰、卢森堡三国政府注入资金接管案例中担任富通集团的金融顾问。

在全球投行领域,摩根大通在投行的各项业务中已基本处于前三名,在2008年前三季度的市场份额多项排行榜中夺冠。在股票首次公开发行、股票承销中,多年与高盛、花旗三足鼎立,而2008年前9月在全球总市场以及美国市场上均排名第一;在全球并购业务上的市场份额仅落后于高盛;在美国债券承销业务中多年与花旗争夺前一、二名,在全球市场与花旗、德意志银行三足鼎立,在CDS、利率互换交易中居于全球龙头地位。另外,摩根大通在前三季度中,从这些投行的主要业务的收费占市场份额24%,远高于其他对手。摩根大通今后将是投行领域的主力军。

在私人银行领域,摩根大通的私人银行业务在全美最大,但是在全球的地位与规模尚不及瑞士银行,这一业务的客户流动资产高于100万美元。此外,与花旗、美国银行相比,摩根大通的一个弱项是缺少庞大的零售券商网络,而花旗有美邦,美国银行现有全美第一的美林原有的庞大零售业务。这一业务的顾客具有流动资金介于25万美元至100万美元之间。

为解决这一困境,摩根大通或许会收购一家券商。摩根大通的收购远未结束,其在美国南方的零售业务尚显薄弱,需要在当地收购一家银行,如太阳信托银行(Suntrust)等。

美国银行:大规模收购

记者:美国银行收购了美林,其扩张性也非常大。

仲宇:美国银行在最近10年中不断地收购、不断地发展壮大。1997年美国东海岸北卡罗来纳州的地区银行国民银行(NationsBank)吞并西海岸的美国银行,改称美国银行,又收购了波士顿银行,接着以350亿美元收购了信用卡公司MBNA,2007年以210亿美元收购了荷兰银行北美分支LaSalle银行,使得美国银行成为全美分支机构最多的银行,足迹遍及美国东南以及新英格兰地区、西海岸、芝加哥地区。2008年1月,美国银行宣布以41亿美元收购房贷机构美国国家金融服务公司(Countrywide),在房贷领域站稳了脚跟;9月份又以500亿美元收购了美林。美国银行已发展成全球银行业巨擘,业务涵盖零售储蓄业务、券商业务、资产管理、投行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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