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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魂断凭栏处李煜的一梦浮生(2)

赵匡义这个人,自然是雄才大略,一统天下那是早晚的事。因此,赵匡义对南唐的咄咄逼人自然不在话下。面对这样严峻的形势,难道李煜就没有想办法励精图治?当然不是,不过,李煜做得那些努力,对赵匡义而言,那简直是小儿科。比如,李煜即位后不久,他就训练了一支名叫龙翔军的军队,这支军队其实也就是所谓的水军。但是,李煜这个人,要说在文艺才学方面,那是没得说。可让他训练军队,几乎等于“瞎忙活”。再者,南唐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宋朝相比。要真的打起来,结果不说大家也知道。因此,李煜心里也很清楚,不到逼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跟宋朝杠上的。这样说来,李煜就甘心臣服?还真不是。李煜想着跟宋朝在战场上硬打,那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要是用文斗,我南唐可是有这个实力的。李煜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是因为他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曾经成功过。当时,后周派了一个叫陶谷的人到南唐做特使。这个陶谷仗着自己背后有坚实的后台,不可一世。经常奚落,嘲弄南唐的君臣。有一天,陶谷闲来没事,想找点乐子打发时间。这不,他看上一个美女了,简直美得让他连魂都没有了。两人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但这个美女就是不让他行云雨之事。陶谷是心急火燎,因为后周有事要召他回去。所以,他急啊!但是,事情有了转机,这个美女在一天夜里,突然主动来找他了,而且,还同意那云雨之事。这下,把陶谷美得心花怒放,使出浑身解数,不知道疯狂了多少回。云雨过后,这个美女说,亲爱的!你就要走了,我真舍不得你。要不,你就为我写首词吧!我想你的时候,我也好看一看,以解相思之苦。陶谷一听,说,小美人,我也舍不得你。于是,就写了一首名叫《风光好》的词。在词中陶谷这样写道,“好姻缘、恶姻缘,只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弹尽相思调,知音少。再把鸾胶续断弦,是何年”。(《陶谷·风光好》)

其实,这个美女都是南唐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戏弄陶谷,进而让他的后台没有面子。据说,这个美女的名字叫做秦若兰,是受过专门训练的,那勾人摄魄的功夫自然是一流。当然,关于这个事的记载历史有出入,有的说是“李煜的手下”韩熙载的主意,也有的说是发生在吴越。根据大多史料的记载,前者比较符合事实。因为,郑文宝的《南唐近事》、释文莹的《玉壶清话》以及周辉的《清波杂志》的记载都说是发生在南唐。

现在,我们来说陶谷写的这首《风光好》。无疑,这首词是一艳词,而且将心迹表现得很直白。比如“再把鸾胶续断弦,是何年”这一句,意思是说,要等到哪一年才能把你娶过门做我的小老婆啊!再说直白一点,不知道何年何月,我才能与你再赴云雨,重温旧梦啊!哎!所以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的相遇到底是“好姻缘”还是“恶姻缘”。我很怀念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晚,真是快乐似神仙。可是,我就要离开你了,就算那琵琶把所有的相思都弹完了,还是没有几个知音。换句话说,我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样的美人了——真是要了我的命啊!你看,陶谷写的这首词,是多么的艳情不舍,多么的魂不守舍。

等陶谷准备起身北归的时候,李煜摆下宴席为他饯行。陶谷一开始并不想喝酒,李煜见状,就说,看来宴席不大对你的口味,还是来一段歌舞助兴吧!李煜一挥手,便上来了一个歌妓。陶谷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歌妓不是别人,正是跟他一夜风流的那个美女。更有意思的是,这个美女所演唱的歌曲正是自己为她所写的《风光好》。而最最让他恨不得找过洞钻进去的是,这个美女正用很有味道的声调唱她与自己的“好姻缘”与“额姻缘”之歌。李煜见事时候后,赶紧劝酒,将陶谷灌醉了。当陶谷回到后周的时候,一件让他“声名大振”的事发生了。原来,京城里都在大肆传唱他写的《风光好》,并一度又一度的登上“京城歌曲的排行榜之榜首”。大街小巷,青楼阁院等好多地方都在传他的风流史。把陶谷给羞愤到了极点,却又无法说清,好长时间不敢出去见人。

李煜做了国主后,此时的后周已蜕变为宋朝。李煜知道赵匡义的利害,因此他是加倍小心,处处表现出自己是臣服于宋朝的。当然,他的内心肯定很痛苦,有太多的无奈于其中。然而,即便是这样,赵匡义也会停止他的计划,他要彻底拿下南唐。不知道是不是万事皆有缘,有一次,赵匡义派了个叫魏丕的人到南唐为特使。这个魏丕到了南唐后,李煜还想着用文斗的方式挫一下对方的锐气。于是,李煜就在升元阁设宴招待魏丕。当大家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李煜提议说,我们不妨就眼前的景色即兴赋诗吧!李煜想着用自己的长处去打压对方的锐气,好让南唐的面子也风光。没想到的是,这个魏丕是非同一般,张口即来,特别是这样两句那可绝了,“朝宗海浪拱星辰”、“莫教雷雨损基扃”。那么,绝在何处呢?除了语句的磅礴大势外,还隐藏了对李煜的警告,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南唐国主,要对宋朝毕恭毕敬,不要有那些花花肠子的想法。否则,我们大宋皇帝一发威,你们南唐根基就没了。李煜当然明白这两句话的深意,其表情与内心是怎样的一种状况,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要说这赵匡义实在不简单,他要整治起人来,准叫人受不了。这不,赵匡义就利用李煜的长处给他下了一个套。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公元966年的时候,赵匡义就给李煜下了一道命令,让他给南汉的皇帝刘鋹(南汉后主刘鋹,即刘继兴,五代时期南汉君主)写一封劝降信,希望刘鋹能归顺宋朝。李煜接到命令后,心里恨得牙咬切齿,南唐本来臣服于宋朝,这已经让李煜倍感羞辱的了,如今还要我以国主的身份写劝降信给南汉的君主,这将置我于何地啊!只是,心里恨归恨,命令还是要执行。李煜想了一个法子,他让大臣潘佑代笔写了一封劝降信。信倒是发出去了,可南汉没有一点回音。李煜没法,又让潘佑再写一封,这下有回音了。刘鋹说先前没理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如今你还上瘾了,又写了一封,气得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李煜,真是厚颜无耻、苟活于世到家了。于是,刘鋹也回了一封信。不过,这可是一封绝交信,从此不再与南唐来往。李煜收到信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体现出自己是尽了力的,李煜还把他与南汉的通信一并呈交给了赵匡义。

李煜就是这样懦弱与无助,我们来看他这一时期写的一首词,“遥夜亭皋闲信步,乍过清明,早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桃李依依春暗度,谁在秋千,笑里低低语?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李煜·蝶恋花》)

这首词表面看来是李煜在抒写感伤春景、怀忧自伤的情怀。实则是为自己无力挽救南唐的命运而叹息。我们还是先说词的大意,说的是一个美女因为心事重重无法在夜里安睡,就起床到了庭院的水池边散步。尽管清明节刚过,然而,她还是感觉到美好的春天就要离去。这不,在风的作用下,那依稀的小雨点也被吹走了。等她抬头看那天上朦胧的月亮时,已是云来云往。李煜写到这里,笔锋一转,转到何处了呢?这个美女看着桃花和李花是那样的留恋着春天,不禁发出一声叹息,真是伤春迟暮啊!在远处,是谁家的姑娘在荡秋千呢?她得欢歌笑语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心事,只是,这千头万绪该如何是好,人间的那个地方才能让它有个安放之处?一句“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成为李煜内心最真实的写照,着人家如此之大,为何就没有南唐的安身之地。换句话说,李煜是在为自己对宋朝的步步逼近而感到束手无策。面对这样的束手无策,李煜又该如何呢?

3

我们常听到这样一句话,“万能的佛主”。意思是说,佛主是无所不能的。李煜也信这个,特别是在他与小周后成婚后,南唐的佛教发展迅速。最能直接加以说明的就是,南唐的和尚与尼姑陡增。我们知道,一般来说,那些出了家的人基本上都是不用交什么赋税的,而且还能享受不少优惠政策。这样一来,会给朝廷带来很大的负担。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早在后周时期的柴荣皇帝,就搞了一次大规模的灭佛运动。在这里,限于篇幅不在累述。

现在,我们来回答这样一个问题,李煜为什么要在南唐大力发展佛教。其原因到底是什么?根据《江南野史》中的记载,说的是有一天早上,李煜醒来后,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钟声,李煜就问,是何人这么早就撞钟啊?手下听后,赶紧把撞钟之人给叫了进来。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撞钟的是一个没有出家的小孩。不得了啊!一般人撞钟都是乱撞的,只要撞得响就行,这个小孩撞得很有水平,挺有节奏感的。李煜是精通音律之人,他自然听出了其中的音律感。于是,李煜就把这个给弄出家了,让他做了和尚。小孩说,我常听师父的教诲,要把佛祖的事时刻放在心上,如今陛下给我这么大得恩惠,我怎能独自享用。所以,我恳请陛下大力发展佛祖的事业吧!让你的子民感受到你巨大的恩惠吧!李煜一听,这话说得在理,就答应了这个小孩的请求。

其实,对于这个记载,我认为不大可信。李煜就因为这个小孩的一句话就答应大力发展佛教?别的不说,《江南野史》,这都说了是“野史”了,不足为信。不过,至少可以说明一点,李煜队佛教是感兴趣的。我倒以为,李煜可能是借用这个小孩之口,为自己兴佛找到理由。换句话说,李煜实在没法了,他只能求助于佛祖帮帮忙,挽救南唐的命运。

据说,李煜对佛教徒可是相当的照顾。对此,我举一些例子加以说明,估计大家听了都会觉得真的是不可思议,荒唐至极。我们都知道,出了家做和尚,那得六根皆净啊!但偏偏有不少和尚对尼姑动了情,并且做了那云雨之事。作为国主的李煜怎么着也得对他们进行处罚吧!然而,李煜偏偏不,他说,也不能怪这些和尚或者尼姑他们这样偷偷摸摸的,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不就是为了结婚嘛!如果我惩罚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做出家人,那他们还俗后,就可以结婚了。这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所以啊!还是让他们到佛祖面前磕上几百个头就算了。这都什么逻辑,那和尚尼姑磕几百个头算什么,他们可是天天磕呢,小意思。再说了,既然出家了,就应该遵守佛法,如此不顾佛法,那大兴佛教有什么用?还有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又一次,李煜去妓院消遣,正好碰到一个和尚正在妓院里正吃喝。这和尚有钱啊!还请了不少朋友一起吃喝玩乐。这和尚看到李煜还挺有儒雅与风度的,就叫他同桌而饮。李煜自然欣然答应,等喝到兴致高亢的时候,李煜来劲了,拿起笔在墙上就题写了一行字,“浅斟低唱偎红倚翠大师鸳鸯寺主,传持风流教法”。(《清异录·偎红倚翠大师》)什么意思,简单的来说,这个和尚是玩女大王,泡妞专家之类的。总之,就是对女人很有一套。后来,这个事还成为成语典故了,即偎红倚翠。当然,这个和尚可能当时也没在意李煜题写的这一行字,继续跟妓女快活去了。而李煜竟然也毫不追究这个和尚的行为,反而把这事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果说上述两个例子中的行为是小打小闹的话。那李煜采取看“命灯”能否到天亮的办法来决定死刑犯的生死就是大事了。具体来说,李煜在“斋日”的时候,会在佛像浅点上一盏灯,即“命灯”。如果这盏灯在天亮之前熄掉了,那死刑犯就必死无疑了。反之,则不会死,另作宽大处理。李煜这样做,后果严重啊!谁能保证没人在这盏“命灯”上作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悄悄的添油。死刑犯都可以不死,可想而知南唐有多糟糕了。而且,更让李煜想都没想到的是,他这样热衷于佛,被赵匡义给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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