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盛怒之下,立刻带着朱瑞铭的回奏匆匆赶往养心殿。
皇上原本对捉拿简成天上京就无几分指望,一则简成天如闲云野鹤般浪迹江湖,除非神剑堡诚心相助,否则,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深山野岭。二则简成天轻薄公主的罪名着实勉强,毕竟公主微服出宫,简成天并不知其身份,一时兴起也未做多出格的事。倘若事情真闹大了,恐怕失的还是皇家颜面。
此次朱瑞铭再次空手而归,已在皇上预料之中。只是皇上未料到皇太后如此着急,一得消息,就马上来逼皇上出兵讨伐。
因为之前答应过皇太后,皇上自是不能食言。而且简成天与金叶公主之事经皇太后张罗,宫里已经不少人知道了。倘若皇上此刻撒手不管,只怕最终惹得众人笑话,若是公主气结,怕是又起波澜。
皇上和皇太后当即转驾太和殿,下令召集文武大臣商议要事。
半炷香之后,一众文武大臣悉数赶到太和殿。群臣看到皇上和皇太后面色凝重,似有重要大事要公布,均是疑惑不已。最近国泰民安,朝堂之上一片祥和,未曾听说过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皇上见人到齐后,开始说道:“诸位爱卿,今日朕与太后有一事难以决断,特唤诸位来此商议一二。”
先皇遗训,后宫不得干政。今日太后在此,想必不是军政大事,若是皇上家事,连皇上和太后都难以决断的话,只怕并非小事。
“莫非东宫有变”,一众大臣突然想到皇上家事最大莫过于废立太子,而太子之事又与一众大臣戚戚相关。据历代史料来看,在争夺太子之位中,凡站错队伍的臣子,无一不抄家灭族,惨死刀下。只是现在皇上春秋鼎盛,太子继位还为时尚早。而且,当今太子温恭自虚,敬贤礼士,并未有何过错,倘若冒然废立,只怕引天下争议。如今,唯有不参与其中,方是明哲保身之策。想到这里,大臣们个个面色庄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连屁都没人敢放一个。一时间,太和殿内静的掉根针都听的见。
往日,皇上金口一开,一众文武大臣均争先恐后出谋划策,个个愿意肝脑涂地为君分忧。今日全都如泥菩萨般默然不语,这还是头一遭。
皇上见状,心知各位大臣心有顾虑,他干咳几声,缓缓说道:“半月之前,洛阳牡丹花会,声势浩大,想必诸位爱卿有所耳闻吧。”
宫中牡丹都是礼部采办,其他人或可假装不知,但礼部尚书却是知情。礼部尚书李宏义心里打了七八遍算盘,也盘算不出所以然来,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答道:“回陛下,洛阳牡丹花会一年一度,世人皆知。今年牡丹山庄庄主初任,特在花会上展出四大名品牡丹,老臣因公务繁忙,未曾前去一观,深感遗憾。”
皇上含颌说道:“四大名品牡丹,天下罕见,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未能见过其中一株。朕听到此消息,也颇为心动,想前去观赏一番,只可惜国事为重,不能前行。”
李宏义躬身道:“陛下乃当世明君,心忧黎明社稷,如今国运兴隆,全托陛下的福。”
皇上摆手说道:“朕在位二十余年,世间稀世珍宝见过多矣,四大名品牡丹都能让朕心动,何况他人。诸位爱卿想必知道,金叶公主自幼喜爱牡丹,听此消息,金叶公主也想前往洛阳一瞻四大名品牡丹芳容,朕担心牡丹花会上鱼龙混杂,怕公主有所闪失,所以一口回绝。未料到她竟去恳求太子,太子一时糊涂,就偷偷带她微服出宫。”
皇上一说到太子,一众文武大臣心里均暗道“来了,来了,果然是太子之事。”东宫太子身为储君,不以国家大事为重,未经皇上准许,私自出宫游耍。此事若真要追究起来,监察御史可参他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吏部尚书韩博涛素来为人耿直,不惧权贵。他见此事对太子不利,便为太子鸣屈,上前说道:“陛下,金叶公主与太子都是皇后所生,此番为金叶公主所求,太子这才带她出宫,可见太子仁厚。还望陛下念及父子之情,格外开恩。”
皇上说道:“太子带金叶公主私自出宫,我已严加责罚。唯独有一事,让朕心中不平,就是金叶公主在牡丹花会遭一少年冲撞,公主千金之躯,受到惊吓,以至回京后卧床不起。这少年已经查明,乃神剑堡堡主简相达之子简成天。”
神剑堡威震江湖,多次为朝廷铲除奸邪,在座大臣哪有不知道的。
既是江湖人士,一众武将难以回避。镇东大将军刘宇恒上前说道:“陛下,金叶公主微服出行,身份不详。简成天年少无知,这才冒然冲撞。所谓不知者无罪,臣以为此事无须小题大做,着太医院太医尽心调养便是。”
太后听到此言,说道:“刘将军,前些日子,太医院的太医已给金叶公主诊断过了,都未能医好。哀家以为,金叶公主因为受惊过度,以至心神受创,非药物所能医治。须派兵擒拿简成天上京请罪,解了金叶公主的心结,金叶公主方可痊愈。”
刘宇恒大惊,赶紧说道:“太后,此事万万不可,简成天乃武林后起之秀,神剑堡诸人个个武艺高强,若是武力相逼,恐怕适得其反。臣以为,先请皇上下诏圣旨,讲明其中利害关系,着神剑堡遣简成天上京请罪。若是神剑堡不从,再做其他打算。”
辅国大将军张字宣赞同道:“陛下,刘将军所言极是,神剑堡为武林领袖,我朝军中校尉多出自武林门派,若是为一区区小事,贸然出兵神剑堡,臣怕军心大乱。还请陛下先礼后兵,以安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