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周家在百姓眼中是润州城大族,显贵人家,可是他却深知在刺史的眼中周家不过是个有点钱财的老百姓罢了。
当官的想要收拾一个平头百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而润州刺史之所以要和周家结成姻亲,一方面是因为周家是润州大族,需要拉拢,第二也是看到了周家二子周邵阳的前景。
根据这些年在周邵阳身边陪同的管家汇报所知,周邵阳在长安也是混的风生水起,不但在长安仕林中颇多赞誉,而且与各家勋贵的公子也是感情甚好,其中以程家小公爷程处默为最,程老公爷对周邵阳也是视如子侄,在长安,周邵阳进出程家如同自家,由此可见程府上下也没把他当外人,更有传闻说程老公爷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周邵阳。所以在周二公子提出将事情交给他的时候,周康也没有想太多。一旦儿子有事,不说他的老师孔颖达,光是程咬金那护短起来不讲理的脾气,恐怕就是他一州刺史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润州虽然离长安远了些,但是润州在长安的会馆经常会有消息传来,其中最多的也就是关于周家二子,周邵阳的事迹了,毕竟周邵阳拜在当今大儒孔颖达门下,被其收为关门弟子,让整个润州仕林与有荣焉,其中周邵阳幼时因为一首《春晓》声名鹊起,然后又以总角稚龄考上童生,(古时将不满周岁的儿童叫做襁褓,2-3岁叫做孩提,而4-7岁叫做总角或者垂髫,8岁叫龄年,10岁以下―有统称为黄口)从而天下闻名,世人皆知的事,时至今日也让润州人津津乐道。
周家,竹园厢房,周邵阳坐在床头胡櫈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遍体伤痕的男子,心中默默的想到:刚才看他为姐姐也是不顾生死,加之之前为姐姐抵挡强人,想来也是一个敢爱敢恨,侠道热肠的好汉子。对于阿姐来说也是一个良配,至于身份,看他身材健硕魁梧,想来也颇有武艺,到时举荐到程老公爷的左吾卫中历练一番,得个校尉一直也不是难事;想到这里,他便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可还有亲人”旁边丫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周邵阳回过头来问道:你笑甚;那丫鬟小梅轻笑道“二公子问的好似县衙审案时,县官老爷的问话”说着又笑了起来,最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不以,边笑边说道“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周邵阳满头黑线的看着小梅,直感其笑点太低。
周邵阳回周府这段时间对家中仆役不打骂,甚至还和他们坐在一起唠唠家常,说说笑笑,这让深处于等教森严的大唐底层人群来说,是破天荒的事,奴仆对于主人来说只是一个干活的工具罢了,死了也就是席子一卷挖土一埋就完事了。于是这让府中仆役对二少爷好感大增。府中之事对二少爷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丫鬟们对二少爷也是胆大了起来。
被人搀扶到竹园厢房,向天佑知道事情有了转变,因为每次他跟柔柔在一起聊天,柔柔说的最多的事就是她这个弟弟。也就是这些事,让他深知眼前这个坐在胡凳上,身着士子袍服,梳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辨的俊朗少郎君,就是他与柔柔能不能在一起的关键。
在丫鬟笑完后,向天佑满脸希翼的望向周邵阳道“额。周公子”,周二公子摆摆手道:“不要叫我周公子,我阿姐既然已经跟你在一起了,你就同大姐一起唤我为二弟即可”“好,那我也不矫情,二弟啊!我与你大姐情投意合,谁也不会离开谁,就是身死也要在一起,还望二弟成全”这时周柔柔从厢房门外走了进来,看她步履蹒跚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事,对于她一个从小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来说,是不敢想象的,虽说在和向天佑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做好了今天的心里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让她后怕不已。“二弟,姐姐从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姐姐,天佑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也不可能将我们分开”,说着紧紧抓住向天佑的手,四目相对,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看到这个场景,我们的周二公子只感觉到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好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假装咳嗽“额哼',这才让二人那能够熔铁化石的眼神分开了一点,只不过二人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点其他味道,是的,嫌弃,一种在商场看到一件让自己心爱不以,非它不买的东西时,忽然出来一个人,给那个东西贴上了一个纸条。。非卖品。
这让周二少爷感觉好像管这件事简直就是,老鼠吃盐变蝙蝠--闲的(古时候传说蝙蝠都是老鼠吃盐变得),他二人就应该用这份至死不渝的爱情向世人宣告,爱不分界限,不分等级,然后就被官府抓去,砍头,曝尸,每到有女子与下人关系过密时,就会有一个拿着细针的婆婆边扎边告诉她这件事,要她引以为戒,最后在女子边哭边点头下,心满意足的离开。
是的,事情就因该这样,可看到姐姐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周邵阳只好无奈的回到书房,去准备明天去刺史府的拜帖去了。
而这时,在周府的花园内,彭氏跟她的儿子周邵云正在密谋着什么,时不时还有带着,深深阴谋味道的笑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