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贤王府的马车停在宫门处,车上的女子一身华服,亮出了腰牌,看门的侍卫一看,是瑞贤王爷的金牌,赶忙放行。
走进内宫门处,莫溪闲突然停下,摸了摸纤细的玉指,神情一变,焦急道,“红儿,我的翠玉戒指怎地不见了。”
侍女急忙上前来:“怎么会不见呢?是不是刚才夫人摘了看,不小心掉路上了?”
莫溪闲一脸的心烦意乱,长叹一句,“那可是王爷上次特意从江南寻了送给我的,快去给我找找。”
侍女一见夫人急了,忙俯身四处查看。
带路的宫人也上前来,“夫人别急,若是不小心掉了,想必就在这一路,应该能找的着。”
莫溪闲转了个身,又在地上四处看了看,才对侍女道:“红儿快给我好好找找。慧妃娘娘还等着我,让娘娘就等久了可不好,我先过去,你若找见了再跟过来。”
“是,奴婢知道了。夫人放心。”侍女一边四处寻着,一边乖巧的答道。
那宫人一听,这皇宫院内闲杂人等可不能随便晃,若是被逮着了,可是大罪。
“夫人,这,还是奴才帮夫人一起找找。”
若是这宫人跟着,裳虹衣还怎么悄悄溜去找那个西夷的联络人,怎么去找那个内奸。莫溪闲面露难色,道:“多谢公公,只是这会慧妃娘娘还在等着,公公还是先带我去见慧妃娘娘要紧。”
那领路的宫人一听到慧妃娘娘四个字,立马打起了精神,可不能把慧妃娘娘的事给耽搁了,忙笑着说:“诶,夫人说的是。那我们先走。等下奴才再来帮夫人找找。”
“多谢。”转身对侍女正色道,“红儿,要留心些。”
“是。”
莫溪闲才进穹音阁就觉今日与往昔有些不同,比以往要肃静很多。宫人都默默站着,偶有说话都很小声。
慧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茗意立在门外,见莫溪闲远远走来,赶忙迎上去低声说:“夫人稍等,皇上来了,奴婢去通报一声。”
见茗意转身就要去通报,莫溪闲赶紧叫住她:“既是皇上来了,那我便在外面园子里等等吧。不要打扰了皇上和娘娘。若是皇上走了,劳烦通知我一声,我再来。”
茗意一听也好,自己也不愿这个时候去打扰那两个主子,就点点头,“夫人且去园子先逛逛吧。等皇上走了,奴婢再去寻夫人。”
“多谢。”
“夫人不必客气。”
金秋时节,后花园依旧色彩绚丽,遥山翠黛。莫溪闲在后花园里缓步走着,若有所思,越走越慢。想着裳虹衣现在不知找到联络人没有,若是他们找到西夷的内奸,又该如何处理。想要从皇宫里带人出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比带人进宫要难得多。
顺着小路,不知觉就走到了偏僻的一角。池塘假山,青柏红叶。
忽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还要本王再说一遍么?”
这幽冷如寒冰的声音......循声望去,左边的亭子里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莫溪闲最怕见的那个男人。另一个黄衣女子背对着她,不知是谁,看她腰上的带扣像是负责司膳的宫女,只听她隐隐啜泣,大概是这王爷对她做了什么。
还未站定,那叶启辰居然抬眼向这边看过来,正巧遇上莫溪闲打量的视线,好似偷窥被抓现行,吓得她赶紧转身快步离去。
叶启辰见莫溪闲转身走了,眼角露出一丝不悦,不理会面前还在哭泣的女子,闪身越过,脚尖一点,越过面前的水池和假山,直落在某个正在快步奔走的女子面前。
莫溪闲没想到面前会突然出现一人,由于奔走的惯性,与面前的人撞了个满怀。脸撞上了那人坚实的胸膛,鼻子一阵酸痛。抚着脸委屈地抬头泪光闪闪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肉桩子。
叶启辰忽然抬起右手,抓去她覆在脸上的左手,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许久未见她,未施粉黛,光润玉颜,双眸皎皎如明月,溢出惊慌之色,越发撩人心怀。
莫溪闲被叶启辰突然的这个举动给吓到了,瞪着眼看他褐色的瞳仁里映出自己慌张的神色,只见那一汪褐色越来越近,即将淹没自己的睫毛。急忙用右手去推开他的脸。
叶启辰没料想她会用这么一招,俊颜被她抓了个正着,一松手,她又急急地退了几步,眼看就要撞到身后的假山上,脚下生风,快步上前伸出左手护住她即将撞上石壁的头,右手一掌拍在假山上。
见她呆滞迷蒙的双眼,樱唇微张,皓齿内鲜。不觉就倾身覆了上去,微凉的柔暖,舌尖轻探进去,是芙蓉花的香甜,随即传来一道尖锐地疼痛,闷哼了一声,才离开她的唇,被嘴里浓浓地血腥味盖住了方才的甘甜。脸上一丝不悦,这女人倒是比他蛮狠,居然敢咬他。
莫溪闲被叶启辰方才的一剂壁咚给镇住了。不料这穿越千年的壁咚原来也会让她心跳加速,思维混乱。潜下身欲从他的胳膊下钻过去,又被他一把拉了回来,固定在他身前,动弹不得。
唇里齿间满是刚才叶启辰留下的血腥和口水,左手被他钳制着,抬起右手想擦擦嘴上的口水和他霸道的温热,却又被他一把握住,压在石壁上。
被迫献了吻就算了,还带这么咄咄逼人的,莫溪闲恼羞成怒,朝叶启辰近在咫尺的脸啐了一口嘴里的血腥,大叫道,“呸,叶启辰你神经病啊?”
叶启辰松开左手,轻轻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口水和唇角溢出的血丝,不动声色地问:“为何要逃?”
这人是真有病,王爷病太重,没点自知之明,居然还敢这么嚣张地问自己原因,莫溪闲气到不行,大吼到:“我怕你还不行吗?”
叶启辰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这丫头为何这般怕自己,目光柔了下来,有些不解地问:“为何要怕我?”
莫溪闲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这人是傻吗,他不知道自己平时是怎样的寒气逼人修罗相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不了他一怒之下拧掉自己的脑袋,张嘴大骂:“因为你是神经病!”
叶启辰皱了皱眉,有些生气地眯着眼,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跑的了吗?”
“我......”
听到叶启辰这话,莫溪闲瞬间弱了下来。像是梦游中被一道雷瞬间劈醒了,她跑的了吗?这里是北炎国,他是北炎国的王爷。自己居然敢逆反他。
莫溪闲,你刚才是疯了吗?你以为你还是苏欣苑?你不过是处于这个阶级社会底层的一根草芥,你的一句话就可以关乎你的生死和你身边人的存亡。
叶启辰站直了身子,看她迅速变换的表情,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一般可怜。松开她的左手,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下次,不要再让我看见你逃。”转身离去。
莫溪闲靠在石壁上,觉得自己刚才想像一个发疯的泼妇,可笑到可怜。当你身处权势中,才觉权势的可怕。身不由己这个词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和自己紧密联系在一起了。
叶宬佑不在,自己要如何应付这个恶梦。
突然很想念叶宬佑在身边的日子。想念有他在身边时可以安心的不说话,可以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调笑,可以肆无忌惮地无视他的关心,可以什么都不问只安安静静地接受他的照料。才发现原来叶宬佑对自己有这么多重要的好,怎么自己从前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嵌入自己的生活这么深了。
突然那么期盼叶宬佑快些回来,回到自己身边。只是叶宬佑这一战,真不知要打到何时。
现在只希望裳虹衣能够顺利找到她要的证据,快些回去推倒西夷的奸佞权势,莫要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看到远处有宫女向这边走来,才赶紧理了理衣服,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遗留的可耻的血迹。平复了眼中的复杂。
宫女走过来行礼,道:“夫人,皇上走了,娘娘请夫人过去。”
“好。”说着随宫女往穹音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