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酒楼里踉跄着出来一个醉汉。大约四十岁年纪,膀大腰圆,髭须黑脸。突然就蹿上来,“呀....小美人,去哪啊?陪大爷喝酒......”
那醉汉手才刚碰到莫溪闲的衣袖,话还未说完,人已被一个黑影击倒在地。在看那旁边立着的,正是身手矫捷的灵越。
“灵越?”莫溪闲吃了一惊。
“夫人受惊了。”灵越后退了一步,跪下行礼。
示意他起来以后,满眼困惑地盯着灵越的脸。
“你怎么……你在跟踪我?”
“回夫人,王爷怕夫人只身外出不安全,所以命属下保护夫人。”
见莫溪闲半晌无话,灵越有些紧张,也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心想莫不是惹夫人生气了,不好,要挨骂。
莫溪闲本来是有些生气,自己居然一直被人盯着,但又想到叶宬佑这么做也不无道理,至少刚才灵越是救了自己一次。
便也不再计较,继而平静地语调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次有人闯入王府以来......”听不出夫人话里的喜怒,灵越更是手心攥的很紧,把头低地更深了。
经过上次的默默打水事件,莫溪闲对灵越还是有些好感度的,淡然道:“行啦,我又没怪你,你怕什么,快点起来吧。回府了。”
“是。”
灵越说罢默默地跟在莫溪闲身后。看着夫人信步走着,没有一丝情绪。并不确定她方才有没有生气。
于是又弱弱地说道:“夫人……王爷是关心夫人的安危,才命属下暗中跟随夫人。属下跟随王爷多年,还未受命保护过他人,除了夫人您……王爷只是每日想知道夫人的行踪,所以才……”
察觉到自己似乎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声音有点发紧,道,“属下并不是要监视夫人,只是,只是......总之请夫人不要生爷的气。”
莫溪闲听他越描越黑,最后把自己给说怕了,不由莞尔,这小子还真可爱,于是想故意逗他,沉着声道:“你每日还向王爷汇报我的行踪,还说不是监视我?”
“属下不敢。属下该死。请夫人责罚。只是......请夫人不要生爷的气,爷他是真心为夫人。”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莫溪闲一惊,忙回身拉他起来。
“好了,快起来吧。今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并不知道你跟着我。你就大胆放心地继续跟踪我吧。”
“夫人......”
“走了,很晚了。”
回府以后,听管家说,王爷还未回来。
莫溪闲十分困惑,叶宬佑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成天不见踪影。在院中坐了会儿,喝些花茶醒醒酒。
灵越见夫人这几日总是自己一人独坐院中,想到一定王爷近日早出晚归,总是不得见王爷,夫人一人的身影才如此孤寂。
府中人都说王爷是独宠虹衣姑娘,冷落了夫人,只有他知道王爷是有要事在身才会经常不在,并不是与虹衣姑娘在一起。且王爷每每回来之后都会来看夫人,都会询问他夫人今日的行踪,恨不得他说事无巨细什么都说,苦不能相陪。灵越很想把王爷的一切都告诉夫人,却又不敢多言。
夜深人静,莫溪闲已经熟睡。叶宬佑才回府来。轻身走到她床边,静静地看一会,才离去。
书房里,灵越把今日都事都汇报了,他自然是不敢对自家主子有所隐瞒的。
叶宬佑听了,也并未责怪灵越。闲儿不说,便是默许他这么做了。只让灵越以后继续跟着,只求别出什么意外。
出门又叫出暗处的文远,吩咐了几句。才向丽叠苑走去。
又过了几日相安无事的日子。在莫溪闲快要忘了叶宬佑这个人的时候,二王爷又派人来寻他了。
二王爷组织了一次西郊玉峰山的出游活动。说是邀兄弟几个去山里祛暑静心,联络兄弟情谊。
经老管家提醒,莫溪闲才发觉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叶宬佑那张欠揍的笑脸了。既然他都在裳虹衣那里,便让裳虹衣向他转达这事不就得了,何必又来找自己。
老管家听了,一脸地难堪,这个......
莫溪闲想了下,人家或许是顾念着自己这个夫人地位,不好越俎,才跑来告知她,让她来定夺。便挥了挥手,道,就去让虹衣姑娘代为转达罢。
老管家得令,才急急离去,找裳虹衣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了。粉面玉妆,正是裳虹衣。
她一进门也不扭捏,直言道,“我有事要告与夫人。”
待红莲和紫苑退去门外守着,裳虹衣才毫不避讳地盯着莫溪闲的眼睛,道:“我并没有天天和王爷在一起。”
见莫溪闲满脸惊疑,她又微微勾起嘴角道:“连你他也没告诉么?”继而又有些忧伤地神色,“他竟是如此想护着你,但我不想一人担着这些事,再者你帮了我,我也不想瞒你。我是西夷派来的探子。”
莫溪闲微微眯起眼睛,早觉得这么女子不一般,原来还真是有故事。又听她娓娓道来。
“我本是西夷的公主,西夷朝内出了内奸,卖国求荣,北炎有势力支撑着他们,他们才得以乱了朝纲,企图谋权篡位,算计了我哥哥。我这次混进西夷进贡北炎的队伍里,就是为了联系与二王爷抗衡的力量联合,整顿奸佞,助我哥哥夺回大权。三王爷和六王爷,便是我要找的人。可三王爷被派去南隅了......”
“所以,你死都要见叶宬佑。”
“不错,我告诉了他我们的计划,只要他助我哥哥夺回王位,我西夷便与北炎结为友邦,永不相犯。并且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这些天,他并不是与我在一起,而是去与我哥哥和三王爷一起部署大计。我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所以,你要我转达的事,我做不到。而且,”裳虹衣停顿了一下,眼底浮现了些羡艳的神色,而她的骄傲不允许她羡艳别人,只一瞬又归于平静,道:“他若回来,每晚也是来你这里的。”
看莫溪闲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裳虹衣还以为她是为叶宬佑担心,却不知她是在为自己心烦,一不小心又知道了这么多要命的事,知道的越多越不利于平静地生存。裳虹衣倒真是个骄傲地女子,骄傲地容不了一丝欺骗,哪怕是骗别人。
按照裳虹衣所说,那么与西夷朝内有勾结的北炎势力应该就是二王爷、五王爷和九王爷一干人。忽然想到什么,抬眼问裳虹衣:“五王爷回京那日,叶宬佑受伤,莫不是也与你们有关系?”
“不错,五王爷押了我哥哥回北炎做人质,他那日去救了我哥哥。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哥哥已被他救了。”
莫溪闲越想越是烦闷,这些争权夺位地事最不合适自己了,偏偏还是被她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