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莫溪闲回到霁月阁,红莲和紫苑都站在院中候着呢。莫溪闲一眼就看出紫苑的脸色不太好。不解地问道:“紫苑不舒服吗?”
那姑娘十分冷漠地回了句,“紫苑无事。”
莫溪闲不解,谁又不识好歹做了什么,惹紫苑姑娘不高兴了。可这府中除了叶宬佑和自己,无人能管得了紫苑和红莲二人。若是有人招惹了紫苑,不是叶宬佑,那就是她了。
莫溪闲摇摇头,无奈地笑笑。又是一株痴情芳草……叶宬佑,都是你这个多情种。
微微一笑,道:“无事,你们就下去休息吧。我这也就休息了。”
红莲乖巧地屈身点点头,道:“是。”
紫苑也跟着毫无感情地道一句,是。
莫溪闲觉得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一般,有些郁闷地回房了。不知道叶宬佑和裳虹衣谈的怎么样了……
红莲端上洗漱用具来。“夫人,您现在要歇息了吗?”
“好。多谢你。”莫溪闲应着声,来到外间。
却见红莲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莫溪闲问道。
“夫人,为何要把王爷送到那个女人身边?”红莲小脸憋得有些红,最后还是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
“有人喜欢你家王爷,这不是好事吗?”莫溪闲笑道。
“可是……夫人不喜欢王爷吗?怎么能……”红莲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渐渐地把头低了下去。
这话问得某女的心里也开始有些动摇了,现在想想,不得不承认,她把他推出去的那一瞬,已经有些后悔了。
坐等了许久,某女不禁汗颜,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还等叶宬佑回来吗?莫溪闲,你是疯了么?好容易才把他推出去。睡觉,强迫自己快点睡觉去。
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折腾了很晚才睡着,迷糊中听到一些吵闹声。睁眼一瞧,天已亮了,仔细听了听,院中传来的是金茵婉愤怒的吵闹声。
原来金茵婉一早听府中下人纷纷传颂道,昨夜夫人安排王爷与那位西夷舞姬夜游花园,一夜春梦。大力称赞夫人贤良淑德,亲自着手安排了这一场美人秀。金茵婉控制不住地火冒三丈,立马跑来霁月阁大闹,要找莫溪闲寻个说法,为何不帮自己却要帮那个妖精。
莫溪闲被她吵的无奈,只得出门送她一句,“金小姐又不是没能力去见王爷,王爷他不愿见你,你再来找我也无意啊?”
气的金茵婉杏目怒睁,切齿恨意,跺脚而去。想是又去寻云京夫人帮她做主了。
而莫溪闲也没料到,叶宬佑居然真的被那裳虹衣给折服了,还随她回房,一夜春梦去了。忽然觉得心底多了那么一丝别扭,无论平日里他说得再好听,也终究是个浪荡风流的男人。遇见了投怀送抱的美人,照样毫无抵抗力。
转念一想,若是真有人能把他这个讨嫌的放浪公子收了去,自己也落个清静,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这也恰好证明了,他的确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良人,随他去罢。想明白了这些道理,眼底的愠色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毫无疑问,这一场博弈,裳虹衣赢了,还很漂亮。她自然而然地留在了瑞贤王府,还得了一个别院。
接下来的几日,根本就看不见叶宬佑的踪影。听下人间传唱,王爷与虹衣姑娘情投意合,如鼓琴瑟,近日总是留宿虹衣姑娘的丽叠苑。王爷好像对夫人都稍稍冷落了些呢。还是江山代有新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啊。
莫溪闲也不理会,自顾自地过自己的清净日子。正好得空,可以去找书漓商讨一下学堂的事。
再回到莫宅。莫夫人好似已经习惯了莫溪闲三天两头回家来,总感恩瑞贤王爷的恩泽,这般体贴照顾她女儿。莫溪闲笑而不语,若是让莫夫人知道王爷现在已被新来的舞姬迷倒在温柔乡,少不了又要担忧女儿这般不得宠怎么办。
莫溪闲巧妙地避开了莫夫人,去找卫书漓询问上次拜托他寻找先生的事。
再见面,卫书漓还是满脸欣喜,笑道:“人已找到,刚好要告知闲儿。”
莫溪闲笑了,“知道这事交给书漓就对了。不知那先生是何人?”
卫书漓推荐的是他的一位至交。姓温,名君玉。
经卫书漓介绍,这温公子家境优渥,博学多识,却无意从政。但乐善好施,平日就喜欢做一些善举。这次听闻了这个公益学堂的事情,便主动挺身而出,表示可以来此教学,且无须佣金,只为一颗善心,愿出一份薄力。
莫溪闲听了,自是喜不胜言,夸赞道:“这温公子真是个善意的人。”
卫书漓温柔一笑,“闲儿不也是善意的人。”
卫书漓的夸赞倒让莫溪闲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这事,自己不过张罗了一下,真正出力的还是叶宬佑他们。
“不如我带闲儿去见见君玉罢。”卫书漓提议道。
“好啊。”某女有些激动,她自然想见见这个君玉先生。
两人便一同去登门造访。温君玉人如其名,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清秀的眉眼很适合他文雅的气质。笑起来,右脸颊上出现一个浅浅的梨涡,衬得笑容更加温暖。再细细一瞧,又觉有些眼熟。
思量了一会,莫溪闲恍然大悟,这不正是那日在‘云之裳’店铺里,替他们赶走恶徒的那位翩迁公子么。只是莫溪闲当时身着男装,二人也不过一面之缘,温君玉并没有认出她。但莫溪闲此时对他的好感和敬佩又一跃上升了一个新阶段。
温君玉和卫书漓一样,是个爽朗的君子,雅致又不失雍容。
“君玉已从书漓那里听闻了莫姑娘的事,君玉对姑娘甚是佩服,能与姑娘共事,君玉十分荣幸。愿意与姑娘一同出力,做一些有益于民的事。”温润君子,谦谦有礼,说笑起来,日月风华。
“公子客气了。公子既是书漓的朋友,便也是闲儿的朋友。公子若不弃,和书漓一般叫我闲儿好了,我也不客气,直呼公子君玉了。”莫溪闲也大方一笑道。
这女子果真如书漓所说,气度豁达,性情豪爽,不似一般女子柔弱娇羞,又如此博学多识,深明大义。温君玉暗叹道,真是个奇女子。
“闲儿如此爽快,君玉便不推却了。”
“以后,就有劳君玉多费心了。”
“哪里。听闻闲儿的那番‘少年论’,君玉甚是有感。少年强则国强,国之兴盛,匹夫有责。我辈若是多一些闲儿这般明理重德深明大义之人,北炎定然能够昌盛不衰。”
“君玉谬赞了,我也不过是先前看过一些名师典故,受益匪浅,学了些皮毛罢了。不及君玉和书漓,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才是国之栋梁。”
书漓见这两人相谈甚欢,心中十分欣喜,提议道:“好啦,今日有空,不如同去学堂一看?”
“也好。”
“恩。”
三人去学堂转了一圈,又去南里巷看了那些孩童。之前莫溪闲和关木琛已经把学堂的事告诉了他们,知道先生来了,并且明日就可以开始念书了,孩子们都十分高兴。
三人又一同用了晚膳,把酒言欢就忍不住谈古论今。回去的时候已过亥时。莫溪闲好不容易说服了书漓不用送,自己能回去。不料才走了一刻钟,拐了个弯,就遇见个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