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虹衣走后,莫溪闲想了会,而后对着窗外喊了一声。
一阵轻风,灵越已立在她面前。
灵越那白皙的娃娃脸上透着谨慎,问道:“夫人叫灵越有事?”
莫溪闲直盯着他的脸,严肃道:“你最近可有见王爷?”
灵越的眼神闪了两下,似乎意识到什么,回答道:“回夫人,不曾见。王爷这几日,并不在京。”
莫溪闲心里一沉,这是她听到的最坏的答案。二王爷居然又在这个时候约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故意这么做的。
皱着眉问道:“能找到王爷吗?”
“可以。”他当然知道王爷去哪了,要不是因为事情重要,王爷非亲自去不可,他就去了。
“来回要多久?”
灵越一愣,夫人莫不是要去寻王爷。
“快马也需一日。”
这么远,叶宬佑这是出京了吗?莫溪闲烦闷着,这重要的事,一定又是什么机关算尽的阴谋阳谋。她虽不愿管,但现在二王爷找他,好歹得让他知道。回不回来再由他做主。
“你现在出发去找王爷。”
“夫人?”灵越不解道。
“想必今日二王爷派人来邀王爷一同出游的事你也知道了,你去告诉他罢。去不去让他自己决定。”
灵越为难了,“夫人,王爷命属下寸步不离跟随夫人......”
莫溪闲打断他,十分明智冷静地分析给他听,“现在情况紧急,若是派别人去,怕你也不放心告诉他王爷的方位罢,若是用通信,也恐会半路被截取,你便去罢。我在王府中坐等你回来便是。这瑞贤王府里还能发生什么意外不成。”
灵越明白了,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若是王爷日后要怪罪便怪罪罢。
暗暗下定了决心,道:“灵越明白。这就去。”
说完就飞了出去。转身之际,听到身后的人轻轻地喊道:
“灵越,小心点。”
身形一怔,平生第一次有人这般温情地叮嘱自己,心里有些温热地东西在胸腔蔓延开来。提起神气,一闪而去。
莫溪闲总觉得叶宬佑不在京城这事,五王爷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他怎么会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要约他,不然,九王爷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了来。
小厮跑到霁月阁找莫溪闲,禀告,“夫人,九王爷来了。老管家让您到前厅去一趟。”
叶锦钰来干什么?郊游不是明日的事么。他来了,她也不想见。一看见叶锦钰就觉没好事。他那双眼睛里,盛满了邪恶。
“告诉他,王爷今日不在府中。”莫溪闲不悦道。
“说了,可是,九王爷还没走……”
主人都不在家,他还赖着不走,想做什么?莫溪闲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去前厅会会他了。
九王爷似乎随意的很,莫溪闲听人说他来府上找王爷,还未到前厅,就在中庭见到了他。
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全然是光明正大的不怀好意。见莫溪闲来了,他停下乱晃的步伐,把玩着手上的玉指环,薄唇一勾,却不说话,似乎在等着莫溪闲开口。
“真不巧,王爷今日不在府中。不知九王爷前来,有何要事?”莫溪闲平静的眼底映着叶锦钰的邪笑。
“这不是许久未见,来瞧瞧你。上次的伤如何了?”叶锦钰的视线就停留在她的脸上,带着那种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的嚣张。
莫溪闲脸上却还是平日里的那副平静面容。当一切套路都能心知肚明之后,就没有了那些紧张,不安的情绪。
淡然道,“不劳九王爷挂心,已经无碍了。”
“这话说的,怎么说也是本王伤了你不是,怎么能不关心呢?”叶锦钰说着又迈步向她靠近了一些,道,“说起来你应该谢我呢。不是我,你又如何能达成所愿,对不对?”
某女淡然一笑,“我不懂九王爷的意思。”
叶锦钰呵呵笑道,“你如此聪敏一个人,怎么会不懂呢?连二哥的意图都被你看穿了。倒是我傻,被你摆了一道。”
叶锦钰笑着看了看那面无表情的女子,转身离去。剩那女子在院中站着,十分严肃地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去。
晚来无眠,霁月阁里的烛火还未燃尽,在这夜色中默默无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紫苑见今夜夫人屋里迟迟不熄灯,便知夫人还未睡,猜着她或在看书。只等烛火渐弱时,又换了烛台送来。见莫溪闲坐在桌前,书本放在面前,目光却不在书上。
“夫人还不休息,已过子时了。”
听到紫苑紫苑的话,桌边的人才回过神。
“恩。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息罢。我等下就睡。”
紫苑见她眼神飘忽,像是在想事情,是在担忧王爷吗?本想劝说两句王爷做事自有分寸,无须担忧,又觉自己说太多不妥,才缄口不言,转身离去。
又坐了许久,莫溪闲才起身熄了灯,躺在床上。闭上眼,听着窗外夏虫的鸣叫声。不知灵越找到叶宬佑没有。他要不要回来?二王爷那边该怎么回呢?看来这二王爷处心积虑要跟叶宬佑过不去了……她怎么开始操心这些事了?真是够了。
闭上眼睡觉,眼前却总是漂浮了叶宬佑,二王爷,五王爷……一堆人的身影。想电影剪辑一样一段一段地放过去。
猛然间清醒,屋里已朦胧有些微白了。不知灵越回来了没有?赶紧坐起身来,就要下床,这才发现身旁躺着个人。
身边的人也跟着起身,睡意阑珊地眼睛里布满红丝,温温软软地道:“闲儿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
看到莫溪闲呆滞地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脸,叶宬佑真以为她是做了恶梦,还未清醒,一手附上她紧握的右手,一手抚上她的额头,拨着她额前的碎发,道:“醒醒了。”
叶宬佑的那张脸,此刻就近在眼前,依旧那般俊逸好看,只是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刺眼地疲惫。任由他抚着自己的额头,眨了眨眼,开口说了一句极为平常却带有温度的话。
“你回来了。”
叶宬佑一听,笑意连连,道:“闲儿想我了罢。”
本想往那欠揍的脸上招呼一下,但看他如此乏累,还是忍了,道:“你再睡会罢。别说话了。”
说完自行躺下,不再理他。好似睡梦间的呓语,很快又睡了过去。
叶宬佑也不再多言,这一日夜,他奔波地太累。闭目躺下。
之后,府中人又开始传言。王爷对虹衣姑娘的新鲜感过了,夫人又重新得宠了。日上三竿俩人才悠悠地起床呢。王爷果然还是对夫人真情,其他的那些什么人不过是些过眼云烟。果然夫人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而其实,不过卯时,叶宬佑已经起床。收拾了一下便去应二王爷之邀西郊散心去了。睡到日上三竿的是莫溪闲一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