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入夜,张扬率队急赶到定襄城外,深怕来不急进城。可当他们到了近处,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住了。
此时的定襄城门居然大开,隐隐可见城内的繁华灯火。在三大四小的数个城门下,正排着数条长龙般的队伍,皆是等待入城的人群。而这些人群中,更是种族肤色各异,有匈奴人,有汉人,有西域各国的人。
望着如此宏大的人潮场面,张扬心中大惊,不由回想起在临出发前,王心欣向他剖析过的定襄整体概况。
当时,他还不怎么放在心上。至到了此刻,他才知道,王心欣虽没亲临定襄,却已将定襄的基础看得极透彻了。有如此能干的“妻子”,真是省事不少。
按王心欣的分析,西汉与现代不同,航空与海运没有诞生,唯一的交通工具都在陆地。吕芳华之所以能将定襄点石成金,就是将定襄变为汉朝与西域,乃至欧洲的物资中转基地,也就是现代所称的物流基地。而定襄如今的意义,也就等同于“丝绸之路”的提前诞生,想不兴旺都很难了。
张扬望着来定襄城门外,排着长长队伍,来自各国的商旅,不由感触欣叹道:
“哎!她看得始终比我长远,只凭一个定襄,就足让匈奴集聚起强大的国力。可怜啊!张骞还没成长,就要面临失业的危机了!”
张骞在历史上,可是一位传奇人物,深得张扬钦佩。要是没有张骞奉刘彻之命,大胆越过匈奴,去开拓出通往西域的道路,也就不会诞生出意义非凡的“丝绸之路”。可如今,有了定襄的诞生,张骞貌似作用不大了。
郭阳没有张扬那么多的感触,他看透过城门,隐隐看着内里的繁华灯火,就向张扬兴奋道:
“嘿嘿!头儿,看来恐怖组织的人很有一手,居然将定襄变成了不夜城。你说,会不会有酒吧之类的夜生活呢?”
张扬听得也是一阵兴奋,急忙嘱咐道:“记住,如果有,回去千万别跟心欣说!”
“心欣?”郭阳愕然着念叨了一声后,猛然醒悟道:“噢!头儿,你不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怎么……”
“你懂个屁!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张扬一脸黑线,虎目大瞪道:“你以后在心欣面前说话,给我小心点,别害了我!”
郭阳错愕,无语,被张扬说得脑袋变浆糊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和“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区别吗?怎么什么事到了张扬口中,总能说得通呢!
郭解、王奋和温善之三人,见郭阳提到酒吧的样子兴奋,顿然好奇心大起,纷纷向张扬打听起酒吧为何物。
张扬没想到三人也这么八卦,见等着排队入城太无聊下,就向三人描述了“神界”中的酒吧概况。而郭阳更时不时的插嘴,暴出张扬不少的艳趣事,引来三人不少的羡慕和向往。
男人,只要一谈到女人,就会很容易打成一片。郭解、王奋和温善之也随着各自暴出猎艳史,引出不少的淫笑之声。而可怜的处男郭阳,想到自己的惨淡艳遇经历,惟有越听越苦脸了。
时间在嬉笑和苦闷中飞快的过去,张扬等人的位置,也越来越接近城门的检查口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从后面奔出一队人马,急急赶到了张扬等人身旁。看他们那架势,显然是来者不善,是来找麻烦的人。
领头的一名贵公子,眼神轻藐的扫过张扬等人,冷傲说道:“我们赶着入城,你们的位置,本公子买了!开个价吧!”
对于这样的事情,张扬直接无视,冷然望向了越来越接近的城门检查口。
郭解看张扬的神色和举动,心中了然。他大步踏出,怒瞪了贵公子一眼,冷声喝道:“不卖!滚!”
“大胆!小小商贾贱民,敢对我家公子无理,还不给我跪下赔罪!”
贵公子身旁的护卫头领,顿时怒喝出声,手已按在了剑柄上。而他身旁的十多名护卫,也纷纷手按剑柄,将张扬等人给围了起来。
郭解那会怕人恐吓,大手猛拍胸膛,霸气狂笑道:“哈哈!真是好笑!这里是定襄城门外,你有种就拔剑往这刺,没种就滚!”
张扬在旁看得暗暗点头,郭解果然不是个只懂横蛮的游侠,粗中有细,是个人才。郭解故意大声狂言,可不是充豪气,而是想引起守城匈奴兵的注意,借匈奴兵的手将贵公子等人敢走。
果然,守城的匈奴将领听到郭解的话后,急忙带着一队军士赶了过来,沉声喝道:“处此是定襄城,可不是你们汉朝的地方,谁敢闹事,绝不轻饶!”
贵公子一点不惧匈奴将领的警告之言,冷笑道:“呵呵!本公子是汉朝大农令南皮侯窦彭祖的长子窦昌,来此是为朝廷采购物资。你跟本公子说话,最好客气些!”
张扬听到窦昌的自我介绍,心中即惊讶又鄙夷。他对窦彭祖是有些印象,但此人给他的感觉是极低调,城府甚深的人。而窦昌显然没有继承到窦彭祖的优点,居然自以为父亲的官爵之威,可以唬得住匈奴人,真是即愚蠢又丢人。
“哈哈!窦彭祖是谁?听都没听说过!”匈奴将领听得大笑,嘲弄道:
“本将只知道汉朝的军神张扬、大将军窦婴和飞将军李广。如你是他们的儿子,本将倒可卖几分情面,对你客气一些!至于其他人,你就省口气吧!”
“你!你好胆!”窦昌被气得脸色铁青,怒指匈奴将领,情绪失去控制般吼道:“本公子的姐姐,是你们的阏氏!”
“轰!”窦昌的话如晴天霹雳,不仅震住了匈奴将领,更震住了附近的所有汉人,也震住了张扬等人。
匈奴人的阏氏,是匈奴大单于军臣的妻子,也就是匈奴国的王后,更是天下人皆知的假南宫公主。这事虽对匈奴是一大耻辱,但军臣深爱着她,而她也深受匈奴人的爱戴,所以依旧稳坐阏氏王后之位。但她的身份是谁,一直没有外传。
张扬如今算是知道一切,心中不免对窦家的这名可怜女子,生出深深的恻隐之心。这名女子的情操是伟大的,是该值得所有人的尊敬。为此,他心中感触,不由走出说道:
“好吧!看在阏氏王后的情面上,这位置让给你了。”
窦昌也算厚颜无耻至极,在听到张扬的话后,居然以施舍般的口吻笑道:“哈哈!你倒是个识时务的人,本公子就破例收你为门客,包你衣食无忧吧!”
“呵呵!……”张扬一阵冷笑,也不答话,完全将窦昌无视,就招呼起郭阳、郭解、王奋和温善之等人,让出位置离去。
窦昌见张扬敢无视他的话,脸面大失。他怒视着张扬等人离去,不由冷声喝道:“哼!给脸不要的东西,以后别来求本公子!”
郭阳和郭解远远听到窦昌的恶言,眼中顿暴怒芒,就想回身教训窦昌。可张扬轻摆了摆手,无所谓的出言阻止道:
“算了!我让出位置,是看在他姐姐为大汉牺牲自己的情份上,没必要跟他这样的人计较。”
郭阳和郭解能理解到张扬的心态,对这样的女子,他们也极敬佩,便不在将窦昌的言语放在心上了。可转念之间,郭阳不由苦笑道:
“头儿,你倒是大方了!可咱们又要重头排队,啥时候能进得了城啊!”
“额!这个……”张扬尴尬,支吾着答不上话了。
就在这时,一名匈奴女子走了过来,脸带笑容的向张扬说道:“这位大爷,我家主人想请您上车一聚。”
“你家主人是谁?”张扬大感愕然,不由顺着匈奴女子来的方向望去,就见到一辆极为奢华的大车驾。而在匈奴,能拥有如此车驾者,身份地位可不低啊!
匈奴女子礼貌一笑,轻声答道:“我家主人说,您上车后,自然便知。而且,你们可不用重新排队,大可加入进我们的车队中一道进城。”
“这么好的事?头儿,为了大家的幸福,你还是去吧!”郭阳听得大喜,急忙悄声向张扬说道。
郭解细看了看大车驾,脸上泛起神秘笑容,也悄声向张扬说道:“嘿嘿!定邦王,看车驾外的种种挂饰,主人该是名女子呢!不过您放心,我们回去后,绝不敢提此事的。”
张扬没好气的瞪了郭阳和郭解一眼,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紧张、纠结、迫切与激动之情。在匈奴,能拥有如此车驾的女子,还会邀他相聚者,除了吕芳华外,该没别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