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赶回办公室,那前线部队节节溃败的战报竟像那雪片一般涌来。这中央军说好听的是中央政府的直属武装,可毕竟是多年未曾真正的打过仗,自从血战立国以来中央军得作用竟是摆设一般,是中看不中用的,偶尔拉出来也是震摄震摄下边的有争执的地方武装,并且往往都是人家两军都打得差不多了,这些中央军大爷晃晃荡荡的赶到,枪炮放得都是有数的几下子,于是这中央军从上至下就没几个真正见过战争的。于是乎,等到各级将领,政客从自己家里或是酒桌上被寻到总统府里,各个都只剩傻眼的份,根本就想不是什么御敌之策。谁叫大家伙平时只有在朝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本事,这上阵打战,对不起,没经验!
总统看着满屋站的各个都紧闭这嘴,平时各个是能言善道的,可此时却像那庙里的塑像,一点声都不出,气的全身都抖,恨不得卫队把这帮子都给绑了,拉到外边院子里一阵乱枪都给突突了。可气归气,总不能真的都杀了,于是强压着火,“各位,有什么好办法吗?”
连问了几遍,毕竟各个都是久居朝堂的人,精的只差没长毛,不然各个都能赶上那猴。于是,互相打着眼色,终是有开口的。
“这是犯上作乱,一定要剿灭,一定!不然这天下还不乱了?”
“行了,已是乱了!”
“就是,还是说点务实的的吧!”
“对对,这南北一连兵,这大半个国家都不听教化了,在不想办法怕是让人家一锅给烩了都未尝不能。”
“唉,早就该收了下边的兵权,现在可好,终是尝到苦处了吧!”
“就闭嘴吧,还不是你这帮子小人,攒着总统非要搞什么统军规建,把下边给逼急了,那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更何况是人!”
“什么,你还为他们说话,你到底是站在那边?我看你就是一叛徒!”
“你放屁!老子看你才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
“MD,你胡吣什么,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帮子人,吵吵闹闹的,乱成一锅。眼看着都要互相撸袖子下架了,一声音高声喊一声,“都闭嘴!”
等大家都停了下来,才又接着开口,“总统,如今战事如此这般恐怕硬碰硬,咱们必是会吃亏,还不如趁着如今南北联军还没有合兵一处,赶快提出和谈,不然等到真真的兵临城下那日,怕是连和谈都不占先机。”说话的是总统智囊团里的谋士王冲。这王冲可以说是朝里的老人,在这宦海沉浮三十几年,门生故吏遍天下,如今又是顶着朝里高参的头衔,说话自是极有分量的。众人见王老爷子这样一说,就都不再开口,齐齐拿眼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总统,毕竟那才是最终拍板的人不是。
那总统低头沉思半晌,眼见这大势已去,半天才开口,“那依着王老的意思,和谈派谁去为好?”
众人一听也是,既要谈,总得有合适的人选,不然派个姥姥不痛舅舅不爱的过去,别说和人家谈了,怕是到时连人都恐怕见不到。可派谁去呢?要说这欧阳浩最是长袖善舞的一位,当年留学海外前,也曾在中央的陆军指挥学院里混过一段日子,他的好些个同窗旧友现在就在中央各个部门任职,更别说还有私下里结交的各府里的公子,衙内们,可这临时抱佛脚的也真是想不起那位人选最合适。
这事怎么都得找自己的亲信,可总统向来是指着五处那帮子人为自己的亲信,偏这五处的人本来名声就差,又加之在南地搞的那一出出,最是犯了他欧阳浩的大忌,如今是万万不能派的,可就是派恐怕都没人敢上前应这个差事。打眼看过屋的人,各个不是低头不语的,就是见总统的目光过来慌忙将目光转向他处的。当真是无可用之人,平时阿谀奉承的,现在都各个往后缩,气的后槽牙都咬的生疼。于是只得厚着?”
只见这老爷子,从怀兜里掏出一精致的水晶鼻烟壶,用那小金匙挑了一小撮鼻烟放置在那右手虎口上,用力的一吸,片刻就是几个极响的喷嚏,等一切都收拾停用那手帕子擦了一下,当才缓缓开口,“倒是有个人可以一用,就是不知总统怎么看!”
那总统素来看不惯这王老头的做派,可事到如今是有求于人,也只能是忍了又忍,心里恨的不行,脸上偏是一片淡然,“说说看,是哪位?”
“姜家的小三子,倒是可以走一趟。”
乍一听是要姜英杰去,总统和众人均是一惊,真不知这王老头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千挑万选的竟是找姜家的老三。谁不知道,这姜英杰向来高傲自大,整日里忧国忧民的一副德行,以前总统是看他年轻又有真才实学,是个可用之才,并且又是前朝重臣之后,不管是自身还是祖上都是有声望的,于是处处抬举,时时重用。开始时这姜英杰也是满识时务的,也算上路,知道总统一直忌惮着各地的军阀势力,于是提出统军规建这个方案,也在几地地方军政府处大刀破斧的推行开来,收益也是极好的。当然他也是得到实惠的了,年纪轻轻就在国防部官居高位,可谁知道去了趟南地回来,整个人就变了,明显的开始向着欧阳浩说话,私下里对总统和中央政府也是颇有微词,也不知在那南地被欧阳浩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现如今让姜英杰代表中央去找欧阳浩谈,这合适吗?都知道这姓姜的小子现如今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让他谈,不是自己人和自家人聊天吗?不行,绝对不行!让他去,还不是拿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那王冲说完也不急着等回话,就依在那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
倒是急的那总统在屋里满屋里踱步,手指关节捏的巴巴响,就是理不出头绪来。
其实说到底,沈静菲怎么都不是什么贪图权利的女子,不更确切的说该是个对权力没有半点欲望的女人。她虽是接受的西方开化民主的教育,知道女人不是某个男人的附属品,女人也应有自己独立的一面,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可她心里却是不能接受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她也明白的知道若是那欧阳浩真的大权在握,那自己将来的地位也是非常人所能比的。可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只是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权利、地位这些仿佛都离她想要的太远了!
虽是兵临城下,胜利唾手可得,可是毕竟是生死攸关的一步,所以欧阳浩还是细心谨慎的安排着,忙完一切已是深夜。他亲自送各位将领离开,直到最后一辆汽车离开,才转身回屋里。边解着身上的腰带,边问,“夫人呢?”
旁边守着的孙振汉赶忙回道,“夫人在楼上。”见欧阳浩还没有上楼回房的意思,想着刚才柳嫂说的话,上前轻声说道,“夫人一天没吃东西了。”
欧阳浩本想再到书房里去,听到这话,脚步竟停了下来,回转身用探究的眼光看着孙振汉。可转念一想,从孙振汉这里定是探不出什么,于是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