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甘露殿旁为花舞安排了一间奢华的居室,里面一切物件应有尽有,安顿完毕后,公主派人来邀请花舞去沐浴。
随着侍女的引领,来到一处花团锦簇的浴室前,鹅卵石堆砌的巨大浴室内充满着热气腾腾的水汽,牛乳的香味随之迎面扑来,浴室内的水完全是由牛奶填充。
“姐姐,同浴。”公主在浴室内半裸着上身挥手招呼道。
“失礼了,希望公主不要嫌弃草民卑贱的身体。”说罢,花舞除去衣物,露出性感的躯体后,公主和侍女们都彻底惊呆了。
刺青,满身的花,各种花色,色彩斑斓,无比漂亮,天下无双,花舞解开秀发,走入奶浴中,只露出玉颈之上,犀利的眼神与公主四目双对。
公主不禁赞叹:“姐姐的刺青真是太漂亮了。”
“惭愧。”
“姐姐,这些花是何寓意?”
“记载了一段故事,一些亲人,公主还是不要问了吧?”
“好吧!”
泡了一会儿奶浴,侍从为她俩按摩,公主不知不觉睡去,这也是她的习惯;而花舞则是清醒的很,她享受完按摩之后,便回房休息了。
深夜的皇宫寂静祥和,在这里,无论等级高低,都是没有自由的,包括皇帝。武惠妃和咸宜公主要想废太子,立寿王,就必须结交宫外之人,只维系住皇帝是没用的,如果大臣们反对,太子又没过失,凭什么废他?皇帝也没这个权利。
所以花舞是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咸宜公主自然不会放弃她,哪怕花舞是对手的人,也要想办法策反,而不是除掉,今晚的直觉告诉她,花舞不是太子派系的人,她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解除宵禁的鼓声刚刚响起,花舞就离开了太极宫,回到了皇城根前的光禄寺御膳房,如果今日不离开长安,谁知道高力士会怎么处置她,小睡了两个时辰后,太阳已经高高挂起,这时有人告诉花舞,光禄寺门外有人找她。
“你是?”花舞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男人。
“师父找你,跟我走。”那人说。
花舞心领神会,随着他来到了一处无人的死胡同内,里面停着一顶轿子,青年人示意花舞上轿,同时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向。
“师父,可好。”花舞向一位蒙着面纱的中年人问安。
“好,都快被你气死了,为什么没有按照指示行事?”
“师父,公主对我初步信任,肯定会有计划实施,入宫是为了检验我是否与太子派系有瓜葛,去了也没坏处,难道您不想知道公主的计划吗?”
“入宫岂不是暴露了你的容貌和身份?”
“现已找出元宝是对武惠妃投慢性毒药的真凶,!任务完成,既然又意外得到公主的信任,为何不更近一步呢?”
“再擅做主张,小心性命。咸宜公主的能力岂能高估,她没有任何价值。”
“太子倒台指日可待,日后师父也不得不防惠妃卸磨杀驴啊!”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有什么私心。”
“师父何时这么不自信?”
“参与天子家事,岂能盲目自信?”
“师父放心。”
“既然已经打入公主阵营,加倍留意动向,惠妃时日无多,会在公主大婚后有大动作,一旦察觉,先期通知我。”
“遵命。”花舞说罢,转身下轿子。
“高力士今晨派人调查你,我会处理,万事小心。”
“谢谢师父。”花舞匆匆地离开了胡同。
她走回光禄寺,看到了一位女扮男装的女人等在门前,她一见那人的扮像差点笑了出来,调侃道:“公主,实在不像男人啊,倒像太监。”
“凑合吧,偷偷跑出来的,穿公主服饰肯定是不行,穿宫女服饰也不行,只好问太监借件衣服。”
“公主微服出宫,不会是专程来会我的吧?”
“当然不是,会你的话可以召你入宫。陪我去准驸马杨洄那里。”
“好吧。”花舞说罢,随着公主向杨府走去。
七月,咸宜公主将下嫁唐中宗的女儿长宁公主与杨慎交所生的儿子卫尉卿杨洄,距今不到整月,两人如果有事相谈,为什么会找自己作陪,一路上花舞始终在思虑这个问题。
到了杨洄的府上,准驸马早已等在门前,杨洄是位年轻大帅哥,年龄似乎与花舞相仿,人高马大,五官标准,气质非凡,知书达理,颇有气场,此人的父亲原是隋皇室,自从攀上了李唐皇族,家族一直飞黄腾达。
“恭迎公主。”杨洄见到公主深深施礼,同时他也瞟了一眼花舞,因为花舞很美,任何男人都会有所留意。
“免礼。”
“请公主入府相谈。”杨洄请两人进了室内。
“公主,这位是?”杨洄问。
“没事,自己人。”
“公主,接到密报,太子联合妃兄薛锈加紧了结党营私的计划,要想搬倒他务必尽快,支持我们的人可不多了……。”杨洄着急地说。
“母妃因为健康出现问题,暂缓了打击太子的脚步,而且有懈怠的意思,但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近期必须有所行动,找我来有什么事?”
“呃……呃……。”杨洄有些犹豫。
“呃呃呃的什么啊?快说啊?”公主追问。
“薛锈正在酝酿在咱们大婚当日搞阴谋,具体计划不得而知,只是知道会在当日发生大事。”
“哼,一个光禄寺卿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无非是在御膳房的膳食里鼓捣点事儿,务必查出薛锈的计划,提早应对。”
“公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杨洄神秘地低声试问。
花舞在公主身后冷冷地看着杨洄,她突然觉得杨洄这个人虽然年轻,心机可是十分了得,以武惠妃、咸宜公主和寿王等辈的智商,如果没有自己的师父和杨洄在旁出谋划策,废掉太子简直是痴人说梦,因为太子派系领军人物是耿直温雅的中书令张九龄,天下赫赫有名的贤相,当初惠妃身体健康时,向皇帝吹枕边风欲谋废太子李瑛而立己子时,皇帝曾经命宫中官奴游说张九龄,张九龄叱退使者,及时据理力争,从而平息了宫廷内乱稳定了政局。武惠妃心知不是张九龄对手,便扩张宫外势力继续打击太子派系,太子派系被逼得急了,绕开耿直的张九龄,直接使用太子妃兄掌管御膳房的权利,向武惠妃的膳食内下了慢性毒药,事态才获得转机。从花舞的角度看,太子派系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下毒也不过是狗急跳墙,只需出一次杀招便可灭了他们,但武惠妃这边还没有这样的狠人,杨洄的出现令她眼前一亮,花舞很想知道杨洄的计划是什么?
“怎么做?”公主问。
“要想成事,靠皇帝和惠妃是不行了,必须使出必杀之计。”杨洄说。
“说说看?”公主问。
“皇帝虽然忌讳结党营私,但他还不想背着昏君的罪名而废了忠贤的张九龄,如果太子要是谋反的话,那连神仙也保不住了。”
花舞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得一震,她看了看杨洄,心中暗想:“你小子也太阴险了吧,当初就是你每天观察太子的短处,向惠妃报告毁谤,惠妃才向皇帝哭诉太子结党营私,想要谋害她们母子,皇帝震怒,想要废太子。幸好中书张九龄以骊姬、江充、贾南风与独孤皇后等人故事劝谏皇帝不能废太子,此事遂作罢。现在出这种杀招,不仅太子死定了,连张九龄也得跟着陪葬。高手啊,此人天生反骨,若是掌权,必祸害大唐。”
“有道理,可太子一定不会谋反的,怎么才能让他们谋反呢?”公主问。
“太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冲动。”
“可有手段?”公主不知道杨洄到底怎么打算的,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有,但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谁?”
“武术。”
“自己人,我来协调。”
“准驸马,我知道你的手段,如果让我也加入的话,必定成事。”花舞插话道。
“哼哼,你叫花舞?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底细,不过这件事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插手。”杨洄冷冷地说。
“想自己单干?怕你没有那个能耐吧?”花舞讽刺地回道。
“天子家事,外人就无需操心了。”杨洄再次拒绝。
“花舞姐姐,大婚当日还有求于你呢?”公主圆场道。
“公主但说无妨。”
“全权负责我和驸马的饮膳。”
“公主不要高估太子派系的手段。”花舞说罢,看了看杨洄。
“不得不防啊!”杨洄叹道。
花舞没有说什么,杨洄一句天子家事足以抵得上千言万语,可杨洄想要挟持武惠妃和咸宜公主吃独食的话,那此事必败无疑,看起来公主已经知道自己可疑,如此秘密的话语让自己听,一是不怎么信任杨洄;二是想听听外人的意见;三是试探花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