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来啦?找我?”花舞故意疑惑地问。
“可不是嘛,这群混蛋,诬陷你为咸宜公主做膳。你们看什么,赶紧跪下给花舞认错。”光禄寺卿对着后面的三品御厨们大发雷霆。
三品御厨们赶紧跪下求饶,磕头如捣蒜,寺卿接着又说:“花舞,你师傅元宝前几日不知为何病了,不能再为公主效力了,本卿正愁没御厨高手能伺候好公主呢,现在晋升你为三品御厨长,专门服侍咸宜公主,只要把公主的饮膳搞好,以后你想怎样都行。”薛锈是太子派系的人,自从元宝莫名其妙地病了后,他就意识到有人渗透了进来,今日首次见到花舞,心中不觉一震,马上意识到此人不简单,听三品御厨长说此女子做菜深不可测,高手之中的高手,而且长得美丽与气质兼具,能让任何男人心动,这样的女人会做御厨,打死他都不信,所以他要维护好花舞,看看情况再说。
“这还差不多,你们光禄寺如果再这样搞,都小心饭碗。”阿福在一边站出来喊道,他是咸宜公主的人,这句话是说给光禄寺的人听,而不是为花舞撑腰。
“花舞,公主等急了,召你入宫呢。”阿福紧接着又说。
“啊,对了,今晚皇帝在大明宫夜宴,与我们这些子女们同乐,一会儿我也将随唐昌公主一并过去,届时向咸宜公主致歉。”薛寺卿接下话茬说。
“稍等,我回屋整理一下妆容。”花舞没有搭理他,而是对阿福说。
回到屋子,点起烛火,花舞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面容,简单地敷了点脂粉。这时,窗前落了一只鸽子,花舞引它来到手旁,取下鸽子腿上的字条,阅毕,焚干净,然后换了件衣服随阿福入宫去了。
“花舞姐姐,去哪了?等得我好苦。”宫内的咸宜公主见到花舞后第一句话问。
“武术将军请我吃酒,不敢不给面子。”
“啊!你说什么?我表哥请你吃酒?你们很熟吗?”公主有点吃惊。
“刚刚熟悉一点。”
“岂有此理,武术你追谁不好,偏要找我的好姐姐。”公主一拍桌子,怒道。
“公主想多了,武将军是想给我介绍一位王子。”
“噢,介绍哪个?”
“寿王。”
“我的亲弟弟,不会吧。”
“公主真是吝啬,坊间传闻太子会被废,寿王将继太子位,殊不知寿王妃才是时下最热门的选择,为何还要让我陪废太子呢?”
“哈哈哈哈哈,姐姐你大我弟弟十岁不止吧,怎么给你介绍啊,不过姐姐方才的话我很喜欢听。先不说这个了,现在咱们去大明宫赴宴,相中哪个王子了,你就说。”
“好。”花舞听罢,心中暗喜。
皇家宴会完全随着大唐皇帝的心情而定,今晚皇帝各方面状态不错,想和武惠妃将各位皇子公主们都召来乐一乐,享受一下温馨的气氛,李隆基有五十多位子女,再加上他们的家眷,宴会的规模可想而知。
等咸宜公主和花舞到达大明宫时,宴会已经开始许久了,场内正在表演霓裳羽衣舞,咸宜公主照例向父皇请安,又撒了会儿娇,然后带着花舞坐在了惠妃的旁边,寿王的下侧。
咸宜公主的到场果然有面子,一些同父异母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们都竞相前来敬酒,拉关系,套近乎。
但是。
太子那边的人始终未动,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偕同家眷聚在一起喝酒,他们年岁稍长,自有一批派系,对武惠妃的子女得宠恨之入骨,如果皇帝现在死了,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将武家派系分尸。
“花舞姐姐,看到那边几个怒气冲冲的小子了吗?那就是太子,鄂王,光王,不知道你相中哪一个?”咸宜公主侧身问身后的花舞道。
“一群废物,哪个也没相中。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好像要吃了咱啊?”花舞问。
“哼,****吧,看我整整他们。”公主被激将一下,来了精神。
咸宜公主冲皇帝身边的太子招了招手,太子没有理会她,咸宜公主又举起酒杯敬酒,太子还是没有回应,她于是用口型骂了一句,气得太子险些动怒,幸好被二王拉住。
然后咸宜公主斟满酒起身去敬父皇和母妃,一番撒娇后,特意从太子一边退下,路过太子脚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啊。”的一声,酒杯被故意扔飞出好远,跳舞的舞姬们见出了状况,赶紧停下舞步,全场都望向这里。
人们一阵慌乱地扶起了公主,武惠妃板着脸问女儿,实则是质问太子:“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看点路啊,有的人架子大,会给你挪脚让路吗?”
“母妃,让您担心了,女儿没事。”咸宜公主说罢,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皇帝和惠妃对太子投去厌恶的目光,但还不好说什么,毕竟太子也是成人了,也是有威严的,日后继承皇帝大位的人,故意绊倒妹妹,的确不道德。
太子吃了哑巴亏,怒火中烧,一口接一口地灌酒,不多时便醉倒了,被鄂王和光王连同家眷们送回了东宫,这也是太子想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
皇帝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武惠妃得宠,坐在旁边,而太子他们的母妃都在蹉跎唏嘘自己的容颜老去,看着底下的孩子们玩着酒令,宴会其乐融融,皇帝也就无心去管太子了。
咸宜公主爱玩,她早已经不知道喝到哪去了,只把花舞留在那里。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武惠妃见到花舞脸孔陌生,召过去问道。
“回惠妃的话,奴婢是公主的私人御厨,也是好友,不常进宫的。”花舞走到惠妃面前回道。
惠妃见花舞没有施礼,也没有下跪,便没再问什么,而是突然想起件事儿,于是摆手让花舞回席,抬手叫来了高力士,示意调查一下花舞的身份,高力士身为宫中总管,位高权重,现今大唐皇宫之内,除了皇帝和惠妃,高力士是第三大了,连妃子、太子、皇子皇女们都得给足面子,不敢得罪。
高力士来到了花舞的身边,低声地问道:“你就是今日阿福所说的那个女人?”
“大概是吧!”花舞回答。
“你入宫有什么目的?”高力士识人奇准,他不相信毫无来由的事情。
“为公主做膳。”
“哼,明日给我在长安消失,否则……。”高力士威胁道。
“否则怎样?”
“死。”高力士冷冷地说。
花舞没说什么,高力士以为花舞默许了,便不再威胁,离开了咸宜公主的位置,吩咐太监盯紧花舞的动向,回去向惠妃汇报,两人盯着花舞小声嘀咕了几句,似乎猜不透这个人的身份,有些疑惑。
过了半个时辰,唐昌公主和驸马光禄卿薛锈来了,向皇帝和惠妃请过安之后,唐昌公主是咸宜公主的姐姐,碍于颜面她没有向妹妹致歉敬酒的道理,何况光禄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薛锈单独来到咸宜公主身前向她致歉,同时他也看到了公主身后的花舞,心中有了答案。
咸宜公主恨死了光禄卿薛锈这个姐夫,因为此人负责皇宫的饮膳,可以说想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武惠妃的膳食里一定被动过手脚,最近母妃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而太医也诊治不出个结果,必定是此人搞鬼。
“以后花舞专门负责我的饮膳,请光禄寺不要过问,给予配合。”咸宜公主冷冷地回道。
“公主想怎么样都行,光禄寺务必积极配合,提供各种方便。”薛锈笑着说,然后他离开了咸宜公主的席位,回到了唐昌公主的身边,不时地往花舞这边观察。
宴会至子时,惠妃疲惫,看来她生了某种慢性病,不能坚持得太久,宴会也就此到了尾声,高力士示意散会,咸宜公主带着花舞回到了太极宫的甘露殿,花舞提出返回光禄寺的御膳房,可咸宜公主一再挽留,盛情难却,只好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