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极宫,阿福就回去替花舞办事了,花舞没走两步正好遇到城门外值守的武术,武术看到花舞过来,赶紧迎了上去关心地问:“听说我表妹召你入宫,没为难你吧?”
“拖您的福,全身而退。”
“那就好,害得我担心。”
“你堂堂四品中郎将,不在卫府喝茶,在这巡逻什么呢?”
“等你呗,怕你有事。”
“你觉得贵表妹能斗得过我吗?太小瞧人了吧?”
“哪敢小瞧你啊,不过嘛,我去户部查了你的身世,很奇怪,户部竟然查不到,你在光禄寺注册的名字难道是假的?”
“谁还没点隐私呢!大惊小怪的。”
“不说这个了,中午做完御膳有没时间?一起吃点酒吧?”
“嗯……,中午公主不用膳,可能会被惠妃教育一上午,将在惠妃那里进膳。”花舞觉得有必要深入接触一下武术。
“您的意思是同意了?”
“看我心情。”
“那我知道了,中午去接你。”武术很高兴地说。
花舞转身走了,回到光禄寺御膳房见到御厨长等都在那里,神色威严,像是有话说。
“厨长,是在等我吗?”
“花舞,你做为九品御厨,为公主做膳,不合规定,被人向寺卿举报,可能会有惩罚,我们已经集体替你求过情,如果事不可逆,请不要怪罪我们。”御厨长假意地说,其实正是他们先发制人联名举报,只是因为害怕监膳太监们更早下手,拖累大家连坐。
“真想感谢你们,不过你们还是先自保吧。”花舞知道这些傻子们会暗算自己,但属于作茧自缚。
三品御厨们都没听懂什么意思,花舞也懒得和他们扯,回到自己房里醒酒去了。
睡到中午,被人叫醒,说是光禄寺来人了,花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整理一下凌乱的发髻,出来接受惩罚令。
“寺卿有令,九品御厨花舞越级擅自为公主做膳,严重违反御厨规定,所幸未造成后果,现做出开除厨籍的决定,立即走人。”光禄寺的官员宣读了处罚书。
花舞谢都没谢,衣物也并未收拾,径直路过满脸诡笑的御厨们身旁,从容走出御膳房的三品御厨大门。
刚刚走出御膳房大门,见武术等在那里,见到花舞后,笑着问她:“心情可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什么意思?”武术一愣,问道。
“意思是现在心情很糟糕,晚上心情就好了。”
“那又是什么意思?”
“懒得跟你废话,正好现在没地方去,屈尊和你吃酒吧。”
“太好了,走吧,去西市波斯酒肆。”
“累,不想走。”
“那好办啊。”
武术来到大街上,拦住了一队巡逻的卫兵,要了一匹马,牵了过来,对花舞说:“有这个座驾,就没问题了。”
“我是没问题了,你考虑一下自己吧。”说罢花舞拿过马鞭,利落娴熟地翻身上马,猛抽了两鞭,马儿飞速地向西市奔去。
“有没有搞错啊?给点机会好不好?女孩子骑什么马啊?身材都骑走形了。”武术望着她的背影沮丧地说。
没办法,武术又寻觅了一匹马,赶到了西市的波斯酒肆,见花舞早已经找好了包厢,还是以他的名义安排的,话说回来,整个长安谁不敢给武术个面子,别说中午时分在客满为患的波斯酒肆安排个包厢,就是将整个波斯酒肆包下来也是小菜一碟,因为武术升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前还是默默无闻的军中小卒,半年内就变成了金吾卫中郎将,只等再磨练半年就找个十六卫的职缺提升为将军,无非就是因为是武惠妃的侄子之缘故。
进入包厢,一整只“波斯烤羊”摆在那里,那是从其他客人预定的菜单中硬调过来的,否则烤这只整羊,没几个时辰根本搞不定。
“跑堂的,过来,上坛三勒浆酒。”武术吩咐。
两人在波斯地毯上席地而坐,酒上来后,武术为她切了些羊腿肉,又斟了杯酒给花舞。
“难得请大美女吃回酒,先干为敬了。”武术说罢,自己先干了。
“谁说跟你干了?这么喝你喝得过我吗?就算喝得过我,欺负我有意思吗?把我灌醉了是不是别有企图啊?”花舞看也没看他,先自吃了几块肉。
“呃……,对不起,我鲁莽了,军伍之人一向都是这么个风格。”
“好吧,不管你本意如何,今日就给你个机会,如果喝得过我,以后来御膳房想吃什么给你做什么。如果喝不过我,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一言为定。”武术自觉酒量还行。
“武将军敬一杯酒,草民奉陪三杯。”说罢,花舞竟然面不改色地连干了三杯。
“这……是什么喝法?严重蔑视我的酒量嘛!我连干五杯。”说罢,自尊受到创伤的武术连干了五杯。
“跑堂的,拿十个杯子来。”花舞吩咐。
跑堂拿来十个杯子,花舞将其摆成一排,斟满酒,从头至尾分别干掉,然后又斟满酒,从尾至头一一喝干。
“跑堂的,再拿一坛酒。”武术见花舞太过嚣张,想一下灭了她。
拿来一坛酒后,武术说:“这整坛的归我了,剩下那半坛你来喝,怎样?”
“呵呵,那你岂不是亏了?”花舞笑着说。
“不见得吧?”武术说完,站起身来,抱着酒坛就往嘴里灌,连喝带浪费,总算灌了下去。
这下玩大了,任何人都是有量的,照这么喝,酒仙也得多啊,武术一个踉跄醉倒在地毯上,花舞见到此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喝酒吃肉,边吃边说:“总算清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武术终于醒了,周遭环境很嘈杂,眼前恍惚地有女人跳舞,他感觉自己躺在女人的怀里,揉了揉睡眼,看得清了,原来自己还是在波斯酒肆的包厢内,桌子上有位波斯美女在跳舞,身边两位波斯美女搂着他,见他醒了,特意喂他一颗葡萄吃。
“什么情况?”武术挡开波斯女人的手,大叫着站了起来,他看到桌子对面的花舞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赏舞蹈,这一叫,吓得波斯舞姬不敢跳了。
“喊什么喊?赶紧坐下。”花舞冲他来了一嗓子。
“这……怎么回事儿?”武术指着波斯女人们。
“怎么回事儿?问你自己吧?”花舞懒得搭理他,示意舞姬继续跳舞。
“都给我滚出去。”武术暴吼一声。
波斯女人们赶紧收拾东西退出了包厢,花舞也慢慢起身,要往外走,武术赶紧拦住道:“没让你走。”
“我没钱结账啊?”花舞说。
“说了我请嘛,也没让你结账。”
“那咱就走吧,外面都宵禁半个时辰了。”
“那不重要,刚才那些女人是你找的?”
“说什么呢?要找我也得找男人啊?”花舞说。
“少来了,分明是你干的好事。”
“整整一个下午……呃……不堪入目,恶心,没想到你是这种男人。”花舞故意诋毁他。
“不可能。”武术赶紧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
“禽兽。”
“什么?你说我……禽兽?”
“禽兽不如。”
“呃……。”武术一捂脑袋,他真是有理说不清了,谁让自己喝大了呢。
“喝酒输了,愿赌服输吗?”花舞还有笔账要和他算。
“好吧,你说是什么事,能办到的一定办。”
“小事,以后我每次进宫时,不要搜身。”
“这还小事?宫中的规矩,必须由金吾卫搜身检查,除了贴身衣物,任何物品都不能携带入宫。”武术一本正经地说。
“绝交。”说罢,花舞要走。
“哎,等下,可以商量嘛。”武术一把拉住了她。
“每次进宫,只要找我,就不必搜查了。”武术故意放了个官腔道。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出了波斯酒肆,由于宵禁,大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外,并无他人,快马赶至御膳房门前,花舞将马还给了武术,互相告了别。
一进门,很多人等在那里,为首的官员迎了过来道:“花舞小娘子,你总算回来了,这是去哪了,本卿都急死了。”
说话的这个人是薛锈,皇帝女儿唐昌公主的丈夫,薛锈是睿宗女鄎国公主和薛儆的儿子,亲上加亲和,唐昌公主是姑表兄妹,官拜光禄卿,薛锈的妹妹是太子李瑛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