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颜紫一走,滕鞥楚头也不会,朝着空中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房内的窗户从外面被打开,眨眼间,一个身穿紫色轻纱,身材娇小的美貌女子便坐在了窗台上,两只脚不安分地晃悠着。
“来做什么?”滕鞥楚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过多的惊讶,连疑问的语气都没有。仿佛这个女子出现在这里是应该的,而他这样一问,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喂,夜,对救命恩人,你是不是应该稍微热情一点?”紫衣女子不依地嘟嘟嘴,不过话中并没有带多大的希望。
“我没求你救我!”滕鞥楚的声调没有任何变化,“什么时候来的?”
“不早,不过正巧被我看到一个漂亮的老女人从你房里走出来,所以我想送她一份小礼物做见面礼,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小。”紫衣女子一手把玩着那只红蜘蛛,一边说道,“喂,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漂亮的老女人”?这个称呼真不错,要是让颜紫听到一定暴跳如雷。不过看看那红蜘蛛,滕鞥楚却嗤之以鼻,难得有了些情绪:“堂堂天下第一女神捕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跟毒虫为伍了,难道想改行当五毒教教主?”
“哼,堂堂天下第一杀手,杀个滕府下人,还要大费周章,回府调查一番。幸好我太了解你,要是旁人,也许会误以为,你什么时候入了六扇门,成了捕快,打算先查清他的善恶,再定他的罪呢!”紫衣女子毫不示弱。
“别把我跟你们扯在一起!”滕鞥楚的话中带着些薄怒。
“好好好!”紫衣女子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朝滕鞥楚扔了过去,道,“这是解药,和皇上用的一样,应该可以解你的毒,我好不容易才从妙圣公主那里拿来的!”
“是偷来的吧?”滕鞥楚反手敏捷地抓住那瓷瓶,豪不给面子的戳穿眼前女子的话。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紫衣女子呶呶嘴。
“我没求你!”滕鞥楚举举小瓷瓶,再次强调。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行了吧?”紫衣女子一脸挫败,“还有,你的毒没有完全解清之前最好少动真气,看你今天回府,用了多少次轻功?伤口又裂了吧?有些事情,你说两句,他们不就让你进来了?”
“武力比语言来得更快更有用些,有些事情,用嘴讲不清楚,但是用剑,马上就能解决!”滕鞥楚的身影伫立在油灯照耀的屋内,显得有些孤寂,有些落寞,更有些阴狠暴戾。
“好了,下次再听你的高见!我该走了,要不该和你家老爷子撞到了,这会他应该听了他家三夫人的哭诉后正匆匆忙忙往这边赶来。”紫衣女子说完,环视一周屋内道:“不过这楚园造得真不错,楚园,楚园。哎,夜,这个好像是根据你的名字命名的嘛……”说完,也不等滕鞥楚回答,自己跳下窗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紫衣女子一点都没猜错,她刚走没多久,滕尚儒便怒气冲冲地进了楚园,对着滕鞥楚便是一顿臭骂:“你这逆子,你三娘好歹是你长辈,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滕鞥楚一点不意外地看到怒气冲天的父亲,凉凉地道:“滕老爷,既然你的小妾受了伤,此刻不在温柔乡里听她吹枕边风,这半夜三更地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你这个逆子!”滕尚儒指着滕鞥楚,气得浑身发抖,“这里是滕府,我是滕府老爷,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由得着你管吗?”
“藤老爷,你错了!”滕鞥楚凉凉地道,“你这院子不是租给我了吗?滕家又不是没有客栈,滕老爷应当知道,客人付了房钱以后,老板伙计不得允许是不可以前来打扰的吗?”
“你,我什么时候答应把这院子租给你了?”滕尚儒吹胡子瞪眼。
“你收下了我的银票,自然就是答应把这院子租给我了,滕老爷是生意人,难道不知道这规矩吗?”滕鞥楚寸步不让,句句占理。
“来人,把银票还给他!”滕尚儒大叫。
“滕老爷,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你……”
“老爷,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怎么跑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行吗?”身后传来傅倚水的声音。她听说颜紫一回来就到了楚园,后来尖叫着逃了出来,紧接着便有人来报说滕尚儒到了楚园,便知大事不妙,赶紧坐上轮椅,让秋雁推着她过来。
滕尚儒此刻被滕鞥楚一顿抢白,正没台阶可下,一见傅倚水说话,只气得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便走了出去。
“鞥楚啊,你刚回来,早些休息吧。你爹他就是火爆脾气,明儿个想一想,气就消了,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啊?”傅倚水看着滕鞥楚柔声劝着。
“大娘,我跟他早不是父子了,他说,我不再是滕家的子孙,不再是他的儿子!”滕鞥楚冷冷地反驳,道,“大娘早些回去了,我要安歇了。”说完,进了屋内,“小姐,你看这二少爷一回来,府里怕是没太平日子过了。”秋雁看着滕鞥楚的背影,暗叹一口气。
“唉,是啊!”傅倚水点点头,“幸亏我阻了琪儿不让他过来,要不然,怕是更乱了。”
秋雁推过傅倚水的轮椅,有些不解地道:“这府中上下,除了二夫人之外,就数小姐和大少爷对二少爷最好,您怎么不让大少爷来看二少爷呢?”
“我不是担心他们兄弟情深,我是怕老爷那脾气!”傅倚水摇摇头,“琪儿一到,肯定帮着鞥楚说话,到时候,老爷定是认为两个儿子都不向着他,定会更生气,更劝不住。”
“其实老爷不过就是表面上凶一点,其实骨子里啊,对二少爷不知道多好!”秋雁看看身后的楚园,道,“你看,二少爷都离府了,他十五岁那年,老爷还记得给他造园子。他嘴上虽然没说这是给二少爷造的,可这名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明里暗里都把这当作是二少爷的园子,也从来没听他反驳过。”
“是啊,父子俩的性子一样倔,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傅倚水的嘴边有了些笑意,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父子两个,真的是前世冤家投的胎。从老爷那里着手还好,她知道老爷还是很关心鞥楚的,但是鞥楚呢?他是怎么想的?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秋夜,风乍起。
琪园。
朦儿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日间听说滕家二少爷忽然回府了,她吓了一跳。
滕家二少爷,会是那个人吗?
朦儿睁着眼睛,回忆起中秋那晚的遭遇,那个黑衣人,会是今天回府的二少爷吗?
滕鞥琪在听得这个消息后,喜得立马就要过去看望,却被傅倚水拦下了。她说:“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一过去,兄弟二人情深,到时候,便是火上浇油。还是等明儿个,将各房的人都集齐了,再见面吧。到时候,过了一夜,老爷的怒气也该消一些了,你再偷偷去看他,不是更好?”
滕鞥琪听听也有理,只得压下迫切的心情,等待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