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是一码事!”滕尚儒拍拍椅子,“看来,白老弟送女上京动机不简单那。鞥琪,你说你的打算!”
“很简单!”滕鞥琪舒了口气,看来滕尚儒表面上对他凶,其实心里还是向着他的,这么一想,便胸有成竹地道:“白家欠了多少债,需要多少银子周转由滕家出,至于白海棠,我写份休书给她,我们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什么!”白海棠大叫,却被白墨衡一把拉住。这真是趁了他的心意啊,他来京城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当下,心头欢喜地紧,白墨衡赶紧拉住白海棠,笑道:“滕兄,如此安排甚好,甚好!”
“爹!”白海棠不依地跺脚,白墨衡却只当没看到。
滕尚儒赞许地看了滕鞥琪一眼,然后道:“既然白老弟满意,等过几天让人将银票奉上,再帮你们雇好马车船只,送你们回扬州吧。”
“好,好,我们先告辞了!”白墨衡此刻恨不得给滕尚儒磕几个响头,这钱来得实在太容易了。好像怕他反悔,赶紧拉着白海棠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厅内,滕尚儒起身送别霜非晚:“多谢霜姑娘!”
“滕老爷是谢我给大公子作证,还是别的什么?”霜非晚绝顶聪明,早看出滕尚儒是演戏给白家的人看而已。表面斥责滕鞥琪是假,暗中包庇他才是真。
滕尚儒也知道瞒不过霜非晚,也爽快一笑,施了一礼道:“都有!”
“滕鞥琪,你该庆幸你有个这么好的父亲!”陪着滕鞥琪回琪园,霜非晚话中有话。
滕鞥琪点点头,道:“我明白!”
“既然明白,就不该自暴自弃!”霜非晚将早想好的话接上,“你不能一味伤心下去,你知不知道,你越早离世,对你父母的打击就越大。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尽量多留一些时间来尽孝道,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滕鞥琪看看前方,半晌没有回话。
“你好好想想吧。”霜非晚暗自摇头。她能为朦儿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了。
滕鞥琪深吸一口气,低了头,道:“下次喝药,让他们给我准备蜜饯吧。”
滕府,白海棠和小怜所住的客房内。
一阵“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音传来,不绝于耳。
“小姐,小姐,你这样发脾气也没用啊,还是要赶紧想想办法,该怎么办!”小怜左躲右闪,躲开那些花瓶、茶杯、枕头的袭击,一边还劝说着。
“办法,什么办法?”白海棠挫败地坐下,“爹都答应回扬州了,还能有什么办法?都怪霜非晚哪个贱人,居然害我!”
“小姐,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以小姐的聪明,真的想不出办法留在京城吗。”小怜在一旁使劲鼓动。她才不要就这么回去呢,好歹也要当个名正言顺的滕二少奶奶才走。
白海棠冷静下来,眼珠一转,眯起来,道:“哼,想让我走,没那么便宜。谁说喜帖就发了霜非晚一个人?”
“小姐,你想到好注意了?”小怜凑上前。
“小怜,咱们还有多少钱?”
“嗯,老爷说咱们住在滕府吃住都不需要钱,所以钱都被他拿回扬州去了!”小怜可怜巴巴地回答。
“对了,我嫁妆里面不是有些珠宝吗?拿出来当些银子,我有用处!”
小怜愣了愣,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白海棠有些疑惑,“你别告诉我,那些已经没了吧?”
“不是不是!”小怜摇头,“还有一些!”
“还有一些是什么意思?”白海棠不解。
“就是,就是……朦儿偷偷拿去用了一些。”小怜眼中精光一闪,将责任推到了朦儿身上,“小姐,你知道的吗,她是少奶奶,少不得要应酬一些达官贵人的家眷,大家就都会比比镯子啊,项链啊之类的!”
“行了行了,先别管朦儿那个死丫头,有多少拿多少来!”白海棠心中火气正盛。
小怜赶紧回屋,将所剩不多的几间首饰和银子交到了她手上。
“哼,这些,买点喜帖应该足够了!”白海棠眼中满是算计的冷笑。
滕鞥琪,你等着吧,到时候,为了滕家的声誉,你不娶,也得娶!
四日后,滕家的人开始帮白家搬行李,白海棠挡在了前面。
“女儿啊,你要做什么啊?”好不容易滕家愿意帮他们补那个大窟窿,白墨衡可不愿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
“统统都不许搬!”白海棠沉着脸,一点没有让开的意思。
“海棠,人家都把钱给咱们了,我们还是跟你爹回扬州吧?”尹小茹也赶紧劝道。
白海棠柳眉倒竖,杏目一瞪道:“你们要银子,自可以回去,反正我不回去!”
“女儿啊,我们这次目的达到了,还留下来做什么?”白墨衡不明白。
“你们眼光短浅,只要些银钱,可我不一样,我要滕鞥琪,我要滕家大少奶奶这个位子!”白海棠自傲地说道。
白墨衡皱了眉,叹息道:“女儿啊,别做梦了,滕家能做到这份上也已经不错了,你就知足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墨白绸缎庄的生意,绝对不能倒。
“哼,我现在就去见滕尚儒!”白海棠抬高下巴,很自信。
白墨衡急了,赶紧拉住她,道:“别胡闹,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爹,你女儿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白海棠的任性能在全扬州都传出名气,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事情。
可是这次,白墨衡是打定主意不让女儿坏了他的大事了:“不许去,你的婚事,爹以后再给你想办法,你再胡闹下去,咱们白家全部都完了!”
“爹,我要是当了滕家大少奶奶,这么点银子不过就是你女儿我一个月的零花钱罢了。”滕家既然这么大方能面不改色地拿出几万两银子给白家,这说明,滕家的家底已经殷实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是,白墨衡并不相信自己女儿的话:“女儿啊,别做白日梦了,滕鞥琪不可能娶你的!”
“不,他必须娶我!”白海棠冷冷地道,“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他如果不娶我,滕家的颜面何在?”
“哎呀,女儿啊,那喜帖不是只发了霜非晚一个人吗?她又不给作证,你再坚持也没用的!”女儿不开窍,白墨衡干着急。
“老爷,小姐已经将喜帖发遍全京城了!”小怜在一边插嘴。
“什么?”白墨衡大惊,“你们伪造喜帖?”
“什么伪造,上面可有盖滕府的大印!”白海棠得意地道。
“什么,你偷了滕府的大印?”白墨衡更加心慌。
“老爷,那大印就放在大夫人房中,老爷要用时也要问她拿,我留心过很多次,知道就放在床头暗格里,那钥匙挂在大夫人衣服上。我趁大夫人沐浴时,印了模子,一样做了一把,就把那几份喜帖都盖上滕府的章。”小怜将经过详细说来,“然后,我就花钱叫了几个人,分别送到京城各位达官显贵的家中。”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白海棠平时闯得祸不算少,可没有一次比这次大,白墨衡一脸急躁,“你们知道,私盗官印是什么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