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鞥琪还发过喜帖?”滕尚儒不解地看着傅倚水。
傅倚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鞥琪没跟我提过。”
“伯母,鞥琪他是当着我面将喜帖发给霜……哦,妙圣公主的。”白海棠接话,言语间很是套了一番近乎。
“是吗?”滕尚儒有些不信。
“是的,你叫鞥琪来问一下就知道了。”白海棠连连点头,道,“对了,最好把妙圣公主也叫来,这事小怜也看到了。”
小怜赶紧点点头,道:“是啊,奴婢当时也在场,亲眼看到大少爷在琪园将喜帖教给妙圣公主的!”
“去把鞥琪给我叫来!”滕尚儒沉了脸,“还有,看看妙圣公主在不在,请她到大厅来,我有事要请教她。”
自从霜非晚给滕鞥琪治病以来,她就可以在滕府出入自由,并不需要来见过傅倚水或滕尚儒,反正这滕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经认识她了。
众人耐心等一阵,霜非晚和滕鞥琪已经双双赶到。一见这阵仗,两人对视一眼,大概明白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娘,找儿子什么事?”滕鞥琪上前行礼。
“哼!”滕尚儒别过头,不理他,又笑着起身上前对霜非晚行礼道:“霜姑娘,有劳你天天来给琪儿看病了。”
“滕老爷太客气了!”霜非晚礼貌地笑着颔首。
“快请坐!”滕尚儒指指上首的椅子。
“滕老爷,那是您的位置,我是晚辈,坐下边就好。”霜非晚知道滕尚儒是敬她是干公主的身份才会如此客气,忙摆手拒绝。
“你,过来!”见霜非晚坐定,滕尚儒也不勉强,只气咻咻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冲滕鞥琪就下了命令。
“老爷,还是让鞥琪先坐下吧。”傅倚水看看滕鞥琪异常苍白的脸,有些担忧。
“哼,话不说清楚,他别想坐下!”滕尚儒正在气头上,谁劝也听不进。
傅倚水见滕尚儒真的是上了火气,也不便再劝,只得将担忧放进了心中。
“爹找孩儿什么事?”滕鞥琪恭敬地问道。
“哼,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滕尚儒吹胡子瞪眼,“你当初将朦儿赶走,将白家小姐留下,证明你已经做了选择。既然如此,怎么不给人家一个名份啊?”
“爹,当初赶朦儿走,是因为她欺骗了孩儿,欺骗了滕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这和给不给白小姐名份不是同一回事!”滕鞥琪推得干干净净。
“是吗?那你怎么还发了喜帖?”滕尚儒瞪眼。
“喜帖,什么喜帖?”滕鞥琪装糊涂。
“就是你给霜非晚……哦,不,妙圣公主的那张喜帖啊!”白海棠忍不住开了口。
“有这回事吗?”滕鞥琪冷声反问。
“有没有,滕伯伯问她就知道了!”白海棠纤手一指坐得四平八稳的霜非晚。
“呵呵,霜姑娘,老夫的家事,让您见笑了!”滕尚儒很是汗颜地看着霜非晚道,“不过,事已至此,不如请霜姑娘给做个认证吧?”
“滕老爷,您客气了,这事如果是真的,让晚辈来作证也是正常地很。”霜非晚抬眼,看了看正用求救目光看着她的滕鞥琪,当下,轻轻一笑道,“我是收到过大公子给的一张红纸!”
“哦?”此话一出,滕尚儒挑眉,白海棠则是一脸雀跃,滕鞥琪一脸挫败,早知道霜非晚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谁知,众人的表情才表现了没多久,霜非晚却不不慌不忙地加了一句,道:“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喜帖吧?那不过是滕大少爷写的保证书。”
“保证书?”滕尚儒更不解。
“那是写给朦儿的,上面写明,朦儿在滕家的所有事情,滕大公子都会守口如瓶,以后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霜非晚抬眼看着滕鞥琪,满是挑衅,“朦儿是晚辈同乡姐妹,她的事情,我来出头也是应当!”
“霜姑娘说的是!”滕尚儒连连点头,再看看滕鞥琪道:“是这样吗?”
滕鞥琪狠狠看一眼霜非晚,极其无奈地承认:“正是如此!”
“白老弟,这霜姑娘和鞥琪都说没有此事,会不会是令爱看错了?”滕尚儒左右看看,做为老江湖的他,心中其实也是透亮,当下也不点破,只看白墨衡的反应。
白墨衡其实也是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这事是她自己编出来的也是极有可能,当下,立马没了底气,求助似地看想白海棠。
“滕伯伯,可是那天鞥琪明明就说是喜帖啊,我和小怜都听到了!”白海棠再看看霜非晚,然后恍然道:“啊,我知道了,这个女人和侄女在扬州就有些恩怨,她是挟怨报复!”
“放肆!”霜非晚冷声厉喝一声,“白海棠,今日是有滕老爷在场,本公主免了你的礼,可是就凭你这话,我就可以治你个犯上之罪!”
“霜……哦,妙圣公主,你千万别生气,我家海棠她不懂事,说话太直,其实没恶意的!”许久没作声的白家三夫人尹小茹赶紧讪讪上前,替自己女儿打圆场。
“白三夫人,刚才你女儿那番话没有恶意,那要怎样说才有恶意啊?”这次开口的居然是颜紫。前段时间她失宠,白海棠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连带着缳儿也备受欺负。有一次缳儿哭着跑进燕子坞,说是白海棠骂她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这话,颜紫一直记到现在,见有机会,少不得来落井下石一回。
尹小茹被抢白,低了头,虽然有些不服,但是白墨衡一直拉她袖子,让她偃旗息鼓,所以只得道:“滕三夫人,小孩子说话,你就别当真了,妙圣公主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跟海棠计较的。”
“滕兄,喜帖之事咱们先不管有还是没有,但是当初留小女在滕家的总是令郎的意思吧?”白墨衡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知道喜帖之事已经成了定局,也就不在这个上面打转,换了更妥帖的话题,“海棠在滕府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住下去吧?”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滕尚儒也没话可讲,只得看着滕鞥琪道:“鞥琪,你到底怎么打算?”
滕鞥琪冷冷一笑,看着白墨衡,直到将他看得毛骨悚然以后,才缓缓地道:“白老爷不过是因为扬州绸缎庄经营不善,周转不灵才想着到我们滕家找点钱财,刚来那会,不是还向娘借了一笔银子吗?”
“有这事吗?”滕尚儒问傅倚水。
“老爷,当初白老爷说家中的货物出了问题,需要资金周转,我便自作主张借了他一千两。”傅倚水点头,“后来,他又说,那钱被盗了,在京城吃穿花费又太贵,带的钱不够,又从我这里支走了三千两银子。”当初,她是看着在数目并不是十分庞大的份上,才借给白家的,其实早知道他们是在撒谎,也知道,这钱一定是有借无还。
滕鞥琪听完,对白墨衡道:“白老爷,白世叔,那点银子,应该是不够你在扬州捅的大窟窿吧?”
“嗯,嗯,是不够,是不够!”白墨衡心中有发毛,轻声点头,然后又急着摇头,“不不不,滕兄,咱们谈的是你我儿女的婚事,不是这生意上的事,两码事,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