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鞥琪,你没告诉她吗?”霜非晚森冷的脸,看着罪魁祸首。
“草民滕鞥琪叩见妙圣公主。”滕鞥琪依言下跪,礼仪一丝不差,抬起头,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
“相公,你做什么?”白海棠显然吓了一跳。
“你相公都跪了,你还不下跪?”难得摆一次公主的架子,没想到还是挺过瘾的。
白海棠恨恨地看了霜非晚一眼,不情不愿地跪在了地上。
霜非晚也不叫他们起来,拉着朦儿坐在园内,问道:“滕鞥琪,我问你,你昨日将朦儿赶出府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的话,朦儿是草民妻子身边一个丫头而已,昨日已经让她赎了身,自然也就不能住在滕府中了,所以,草民请她离府。”滕鞥琪不卑不亢地回答。
“只是这样吗?”霜非晚眯了眼,眼前这个男子如此做,感觉像是在保护什么,“滕鞥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草民不明白公主的意思,不过当初因为草民身体不适,没有亲自和妻子拜堂,过几日草民将同海棠重行婚礼之事。”滕鞥琪正色道,“香莲,去把喜帖拿出来,给妙圣公主。”
“是!”香莲看了看朦儿,再看了看滕鞥琪,还是进了屋内,拿出了一封请贴。
霜非晚打开那喜帖,上面果然写着三日后滕府设喜宴,滕鞥琪要和白家小姐重新拜堂云云,看来,她抱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这个滕鞥琪,根本就是以为自己病好了,就瞧不上朦儿这个小丫头了,定是见到白海棠美貌,动了心。
“介时欢迎公主前来。”滕鞥琪看看朦儿道,“至于这个丫头,我看以后还是不要来了吧,他与草民的妻子有些过节,草民怕海棠见了她,心情不好。”
“滕鞥琪!”霜非晚勃然大怒,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好,朦儿,我们走!”
“公主慢走。”滕鞥琪一拜到底,然后起身,看着两人的背影道,“希望以后在京城都不要让我看到这个丫头,要不草民不敢担保草民的妻子不会和她起争执。”
“她不会留在京城的!”园外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秦大人!”
“言哥哥!”
来人正是秦拾言,他刚出了宫就往来福客栈跑,没想到朦儿不在,打听之下,才知道霜非晚拉着朦儿到滕府找滕鞥琪理论,放心不下,立刻赶来了。没想到,刚进门,果然被他听到了滕鞥琪冷酷绝情的话语。
“滕鞥琪,两日后,我就会带朦儿回扬州,你不用担心在大街上看到她。”秦拾言气呼呼地拉过朦儿。
“那最好!”滕鞥琪朗声道,见三人走远,才慢慢起了身,刚站起来,脚一软,又倒了下去。
“相公,这些人真可恶。”白海棠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完全没看到滕鞥琪的异样。幸好一边的香莲发现,赶紧上前搀扶。
刚出滕府,霜非晚就拦住秦拾言,问道:“秦大人,你刚刚说,两日后要带朦儿回扬州,是怎么回事?你不做官了吗?”
“不是啊,霜姑娘,你误会了。”秦拾言一脸喜色,“皇上说我这次办案有功,不光赐我状元府,还封了个三品江南侍御史给我,两日后,就要动身去江南了。我想,先去扬州。”
“真的!”一听这消息,霜非晚喜上眉梢,随即心中却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袭来。他要离开了呢,心中居然有些不舍。
“朦儿,你愿意跟我一起回扬州吗?”秦拾言拉着朦儿的手,小心地问。
朦儿不语,霜非晚见状,心中居然有些酸涩,但是还是劝道:“朦儿,事情都这样了,你现在也只能跟秦大人回扬州了,要不在这京城里,也没人照顾你啊。再说了,滕鞥琪,他要成亲了,难道你要看着他娶别人?”
“好,言哥哥,我跟你走。”朦儿点了点头。看到滕鞥琪和别的女子拜堂,她一定会受不了的,这个时候,没有比逃避更好的选择了。
但是,鞥琪的身体,她还是放心不下啊……
“霜姐姐,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朦儿可怜兮兮地抬起头。
“说吧,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霜非晚爽快地回答。
“我知道你很生大少爷的气,可是,我还是想拜托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按时给他看病,好不好?”
“不!”霜非晚转过身,一脸决绝。
“霜姐姐,你别这样,算我求你好不好?”朦儿拉着霜非晚的手,苦苦哀求。
“朦儿,你傻了,那个人,已经把你赶出府了,你还管他死活做什么?”秦拾言气不打一处来。
“霜姐姐,我求你了!”“扑通”一声,朦儿跪在了地上。
“朦儿!”霜非晚急了,道,“你快起来了啊。”
“霜姐姐不答应,朦儿不起来。”朦儿一脸固执。
霜非晚无奈地叹息一声,一跺脚,道:“好了,你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谢谢霜姐姐!”朦儿笑着,眼眶中,还有些泪珠打转。留恋地看了滕府的大门一眼,缓缓转身离去。
就算到了现在,她对滕鞥琪,依然恨不起来。
她身后,秦拾言和霜非晚忧愁地对视一眼,各怀心思。
朦儿啊,到了此刻,你还要维护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吗?
秦拾言,朦儿站在你面前,你就看不到我了,是吗?
霜非晚回了宫,就招到了仓隐帝的召见。
“什么,父皇要我跟着秦拾言,继续做他的仵作?”霜非晚睁大眼,有些诧异。这,不大和礼仪啊。
仓隐帝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问道:“你对秦拾言这人怎么看?”
霜非晚沉吟一阵,眼中带了些赞许的意思:“他这个人,表面上迂不可及,不过重情重义,遇到大事,也懂变通,是个可交的朋友。”
“看来你们相处地很不错啊。”仓隐帝的语调带些调侃的意味,“看来我当初,真是没看错人。”
“父皇,什么意思?”霜非晚有些不解,当初仓隐帝,不是应该对秦拾言又气又恼才对吗?
“你当父皇真是昏君吗?”仓隐帝哈哈一笑,“秦拾言,他是个人才。以前滕侯爷进宫提起过他,说他才高八斗,心思细密,正直有节操,当时,朕便有些好奇了。所以,这次科举,特地试了试他,果然没另朕失望啊。”
“赐婚的事,只是父皇的计策吗?”她虽然不适他亲生,可是,唯女子者,最中节操,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还好,仓隐帝缓缓摇头,道:“初时在大殿见他容貌好,品学也高,朕确实很喜欢,而且也是真的要把你许配给他。当然,他的回答,确实让朕十分气恼。不过,后来经你提醒,其实朕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又见你对他有好感,所以设了个局,让你们多相处相处而已。”
“父皇封秦拾言为八品书令员,却让他做三品大员的事情,一来是杀杀他的锐气,二来,也是想试试他是否有真材实料,是吗?”霜非晚才女之名也并非虚传,仓隐帝一点拨,立刻就猜出了大半。
“嗯,另外,朕还将府内的仵作撤走,因为,依你的性子,定会觉得此事是你亏欠了秦拾言,所以你一定会去帮忙。本来,朕是想主动将你调去帮忙,没想到,他上任第一天就有命案发生,你主动过去帮忙还不说,还特地求朕,让你去当仵作。”仓隐帝笑意溢出眼眶,“于是,朕就顺水推舟,卖了个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