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朦儿回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可是他好像还没有回来呢……”
“还没回来?”霜非晚有些吃惊。
“是啊,下午的时候他娘还到处问人家,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谁也不知道皇上什么给他封好官。”朦儿看看霜非晚,叫道,“对了,霜姐姐,你不是住在宫里吗?那秦公子有没有回来,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啊?”霜非晚一愣,“早朝,早就结束了啊,我也不知道新科状元去了哪里。”
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了燕子坞。
“霜姐姐,天还没黑,要不你先进去看看卫大娘,等秦公子回来你就可以恭喜他了。也许还可以为他送送行!”朦儿看看燕子坞大门,前几日卫大娘虽然被大夫人傅倚水带走了,可是她的一些行李物件大部分都还在燕子坞的小房间内,所以整理的时候,也是到燕子坞整理的,于是索性也就在那里等她儿子回来。反正横竖也就一天而已。
听了朦儿的话,霜非晚倒有些为难起来,她这次来多少有些赌气的意思,可她的目标不是卫大娘啊,总不能找人家的娘去兴师问罪吧?
刚犹豫着怎么拒绝这个提议,却听身边朦儿喊了起来:“秦公子,啊不,状元公,你回来了?”
秦拾言在外面转了一天,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卫大娘,知道天色暗沉,夕阳西下,才硬着头皮回到家中,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朦儿。
“大少奶奶!”秦拾言行了礼,讪讪地道,“别叫我状元不状元的,听得挺不习惯的。”
“那好,那我还叫你秦公子?”朦儿不确定这个称呼还能不能用。
“好吧!”秦拾言点点头,现在只要不提状元,叫什么都成,“对了,大少奶奶,你找拾言什么事?”
“奥,是霜姐姐听说你今天去封官了,赶紧过来祝贺你!”朦儿才想起来,忙拉过一旁的霜非晚。
“公……呃,霜姑娘!”秦拾言施礼,想起那天霜非晚说不用叫她公主,马上改了称呼。
“那个……”霜非晚拉过朦儿,低声道,“我和秦公子有些话要说,你自己先回去吧。”
“那你待会回宫……”
“没关系,门口就有轿夫,可以直接送的进宫的。”霜非晚给了朦儿一个安慰的笑。
“好吧……”朦儿想起这会呀该是滕鞥琪喝药的时候了,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朝霜非晚点了点头,朝琪园行去。
秦拾言见她们两人耳语一阵,正不知道霜非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她已经转过身,道:“秦公子,我有话跟你说!”
秦拾言一愣,想想这会回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去哪里都一样。所以一颔首,跟着霜非晚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今早的事情,我在宫中听说了。”霜非晚开门见山。
“也对,你是公主,知道了也不奇怪。”秦拾言一点都没惊讶,反而道,“对了,那个公主应该算是你的姊妹吧?我今日在大殿驳了她的颜面,霜姑娘要是回宫,替我像她道歉。”
“照你的说法,你三日后依然不打算答应父皇的赐婚?”原本以为他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他只知道她是公主,却不知道她就是妙圣,霜非晚也不揭穿,索性套起他的话来。
果然,秦拾言摇摇头,道:“我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人。”
“如果,你遇到了心怡的姑娘呢?”
“不可能,我心中只有她而已。”秦拾言淡然轻笑,脑中却不争气地浮现出一抹倩影,快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么肯定?”霜非晚看着秦拾言,“难道,你不怕被杀头吗?”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生亦何欢死又何惧?”秦拾言倒是看得很淡,“若要做背信弃义的小人,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怕毁了妙圣公主的名声啊。”秦拾言摇摇头,“到时候怕有对公主不利的流言,拾言临死还要连累一个人,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挺能替人着想的。”霜非晚微微有些动容,“非晚先谢过秦公子了。”
“你谢我做什么?”秦拾言有些讶异。
霜非晚失笑,道:“我是在秋闱之后受的册封,父皇赐号:妙圣,取意妙手回春之意。”
“你?”秦拾言脸色大变。只听萧落烟说霜非晚是个公主,却不知道她的封号,其实看她和大少奶奶那么熟捻,再结合白天蓝肖在金銮殿上说的话,他早就该想到了。
“怎么,秦公子不信?”霜非晚原本心中的一些郁结之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是!”见霜非晚没有怪责的意思,秦拾言倒是平静下来,“我是想,我早该想到的。”
“现在想到也不晚。”霜非晚深吸一口气。
秦拾言沉吟一阵,道:“公主殿下是来问罪的吗?”
霜非晚难得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本来是的,不过现在……忽然不想了。”
“为什么?”秦拾言有些好奇。
“我想我不可能向一个心怀坦荡的君子问罪!”霜非晚叹口气,“本来,晋王今天找我替你向父皇求情,我心里真的有些生气。”
“帮我求情?”秦拾言不解。
“宓朝开国以来第一个状元,结果被砍了头,理由是拒绝皇上的赐婚,你说会怎么样?”霜非晚只点到为止。
秦拾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那么皇上应该是答应了霜姑娘的求情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回去,而且还会成功?”这次轮到霜非晚有些讶异。
“如果没有成功,霜姑娘会这里来吗?”秦拾言反问。
霜非晚低头,轻道:“天色晚了,我要回宫了,三日后早朝,对父皇说话口气不要再那么强硬,他也需要台阶下。”
“是!”秦拾言作揖,一拱到底。也许做不成夫妻,不过做朋友似乎也挺好。
想着滕鞥琪该喝药了,朦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赶回琪园,打开房门却看到滕鞥琪正背着门坐在屋内,身形纹丝不动,似乎已经坐了很久。
“鞥琪,原来你在这里啊?很久了吗?”朦儿上去扶住他的肩,笑得眯了眼。
“啊?”滕鞥琪像是才反应过来,随即问道,“霜姑娘走了吗?”
“她找秦公子有事情谈,我想你要喝药,所以先回来了。”朦儿随口解释。
“哦!”滕鞥琪淡淡应一声。
“对了,你的药呢,喝了吗?”
“喝了!”
“喝了?”不是每次喝药,都必须她在身边又哄又骗,还外带蜜饯才行的吗?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天晚了,我有点累,早些睡吧!”滕鞥琪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你累了?”朦儿一听这话,所有的疑问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赶紧扶他到床上躺下。
轻解罗衫,朦儿也钻进了被窝,将脑袋覆在滕鞥琪的胸膛上。
“朦儿……”滕鞥琪紧紧抱住她,低声唤,“朦儿……朦儿……”
“怎么了?干吗一直叫我?”朦儿感觉今天的滕鞥琪有些怪异。
“没事!”滕鞥琪柔柔一笑,“我就想叫你而已,这两天我身子好多了。你嫁到滕家还没好好玩过吧?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