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棠逸将她放在床上,放下帷幔,脱掉两人的鞋子,两手撑在穆玉茗的脑边,勾起薄唇,不怀好意的笑着。穆玉茗从来没觉得姬棠逸这样英俊过,心跳的毫无规律,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你说的对,夏绿芸的大劈棺戏演砸了,既然砸了,我挽救她也无用。”说着他说着,伸手向穆玉茗的衣领。穆玉茗一把将他的手拽住,抖得实在厉害,姬棠逸忍不住笑了起来。
穆玉茗有些口齿不清道“你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曾经真心爱的人不是她,但是……我她值得,让我学着去爱。”姬棠逸伸手轻轻抚摸着她脸侧的疤痕。“她对我来说,很特别。她长的不好看,脸上有疤,但是她认真的对着你笑的时候,你会想抱她。她说话刁钻刻薄,但是有些时候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心里暖起来。她会写美妙的诗词,那里面全是爱意,但是她却忍着从来不说出口。”
姬棠逸的手抚摸到她的唇,轻轻的勾勒着她的轮廓。穆玉茗知道,无论如何,此刻,姬棠逸那黝黑的眸子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君之于我,南之乔木?向满天神灵许愿有用吗?不如把心里所有的心愿,告诉我吧。”
说着便俯下身,吻住穆玉茗的唇,辗转,****,穆玉茗的唇柔软清香,就像她这个人,让人不知不觉中沉迷进去,想借的时候已经晚了。
穆玉茗轻喘着,姬棠逸炙热的吻过她的紧闭着的眼,她的鼻尖,她的唇畔,她的颈项。那样缠绵悱恻的吻,就好像被他宠着,爱着,当做珍宝一样。衣衫尽解,姬棠逸在她的肩头轻轻噬咬着,紧张的喘息声显示着他也有些微的紧张,在肌肤上轻抚的手带着汗意,燃烧了两人。他身上的酒气也像是感人了穆玉茗一样,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醉的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快,她只能紧紧的抱着他的背,将身心都交给他,才感觉没把自己丢失。穆玉茗觉得自己就像置身梦境,梦境里恍惚而又不清晰,却隐约的感觉是美好的梦,她咬住唇,随着他的节奏将自己全都交给他。
红帐翻动,细碎而又缠绵的呻.吟和喘息,摇曳了一支支烛火,乱了两人的心。
“嗯?”穆玉茗醒来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晌午明媚的阳光照着床帐透着模糊的光亮。她身上的红痕和酸痛让她知道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此刻她有些恍惚,百感交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们终于是真正的夫妻了吧……
床的那边已空,姬棠逸因为朝中有事就早早的走了。他走的时候贴在她耳边叮嘱了些什么,可是那时候她只觉得累,也没空理他。含糊的应答了两声就睡着了。她穿好亵衣,将头蹭到姬棠逸枕过的枕头那里,轻轻的嗅着,还带着些许的酒味,莫名的而又傻乎乎的笑出来。
“王妃,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中午王爷说会回来和您一同用膳。”木雀在帐外说道。
穆玉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痴傻成这样,抱着一个枕头傻笑,羞的脸通红的穆玉茗应了一声。却又怕那些调皮的丫鬟笑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出来。
木雀机灵道“王妃需要我们伺候吗?不需要的话,我们就出去了。有什么事情王妃再唤。”
“不用了,你们出去吧。”穆玉茗连忙道。等她们出去,穆玉茗到屏风后面沐浴完毕,出来的时候,发现木雀她们已经将床单被褥换好了,换洗的衣服也收了去,脸上又是一阵通红。
木雀过来给她梳妆之时,姬棠逸也回来了,她瞥见姬棠逸就坐在塌子上,微微的翘着嘴角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穆玉茗只当做没看见,之时那目光太过灼热,看的她快恼了。
站在一旁服侍的百灵终于忍不住哧的一声笑出来,道“王爷怕是要看杀了我们王妃了。”此话一出,边上站着的丫鬟们都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你们下去准备午膳吧,再笑,扣了你们的月钱!”穆玉茗此刻终于恼了,那些丫鬟一听果然都退了下去,知道王妃此刻正是害羞的厉害呢。
姬棠逸也随她们笑,自己接过木雀手上的发簪给穆玉茗戴上,旁若无人的看着镜子中的穆玉茗轻声道“可想我了?”
“王爷只是走了一会儿,怎么就问想不想?”穆玉茗也不吃他那一套。
姬棠逸牵着她的手,两人坐在塌子前的矮桌上,用了午膳,就百无聊赖的下下棋,说说话,竟然也觉得时间过的非常之快。两人互相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此刻处在一起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穆玉茗知道他还不到爱她的地步,但是她看的见姬棠逸在尝试。所以即使她此刻是治愈他失去心爱之人的慰藉也好,知音之人也罢,她也觉得没有那么多奢求了。
晚上两人睡在一处,穆玉茗靠着他满是汗水胸膛,两人小声的说着话,真像是十分恩爱的神仙眷侣。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发着呆,却又矛盾的告诉自己,此刻能抓多紧就抓多紧吧……不问朝夕也未尝不是好事。
姬棠逸拿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穆玉茗的额头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居然直呼我的名字,呵,真是大胆。”
“其实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见王爷的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世子,不可一世的夺走了我的发簪。穆玉茗笑着,“不过王爷记不得了。”
姬棠逸并未在意,道“你不用唤我王爷,无人之时直接唤我的名字好了。”
穆玉茗从善如流,“棠逸,为什么不让我唤你的字?”
“我的字,是我那卑贱的生母给我留下的唯一东西,在这宫中已经是禁忌,不能随便唤的。倒是你,你的字是什么?”姬棠逸道。
“我的字也是生母所留,父亲很是避讳这个名字,怕是叫起来听着伤心吧。”其实,穆萧根本是讨厌这个字罢了。至于其中的缘由,穆玉茗也不知道。“筱乔就是我的字了。”
“阿乔,阿乔。”姬棠逸笑道“以后我就唤你阿乔。”
两人就像智力不足的小孩一样,在一起说着无什么意义的话,时而缠绵时而逗趣。有时候就这样彼此看着也是好的。只是,穆玉茗如果能假装没看见他在发呆的时候,那一丝伤痛的眼神就好了。就可以假装,他真的是爱她了……
如此过了有半月,姬棠逸也再没提过夏绿芸的事情,终于也不再从他脸上看见什么难过的表情了。就当穆玉茗以为会这样一直过下去的时候,一日中午,突然慌张的闯进来的茉莉说了一句话,穆玉茗就知道,这场戏大劈棺高、潮已经开始了……
“不……不好了!夏……夏小姐她服药自尽了!幸好发现的早,此刻她正在昏迷不醒呢。”茉莉跪在地上哭道。
姬棠逸楞了一楞,手中拿着的棋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滚到了远处。穆玉茗苦涩的扯起嘴角,道“棠逸,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
姬棠逸看着穆玉茗,她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却让他犹豫了。“既然已经救治了……她现在已经是穆淳的妻子,我去看做什么?”
穆玉茗牵起他的手“你们听我的,去备轿吧。穆淳是我哥哥,家中出了事情,做妹妹的当然要去看看,你就当陪我。”
回了府里一路马不停蹄的到了穆淳的大婚的房间,照理说他们已经大婚半月了,为何夏绿芸此时想着要服毒自尽?到了那里,并没有看见穆萧和庄氏在,连穆淳也不在房间里,就更不说夏绿芸的娘家人回来探望了。内室里,夏绿芸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还在昏迷不醒。穆玉茗让姬棠逸进去陪着,自己来到外间问夏绿芸陪嫁的丫鬟,那丫鬟哭哭啼啼怎么也不说。
好在这时候府里的腊梅赶了过来,将穆玉茗拉到一边,才说清楚事情的缘由。
“夏小姐大婚那日就将少爷赶了出来,不愿与他洞房。老爷本就不喜欢她,知道这事之后就将伺候夏小姐的人全撤了,可是夏小姐依然倔强,甚至连大夫人来见她,她也不理。后来甚至不让下人喊她少奶奶,只能叫她夏小姐。少爷心里难受,一直忍着,昨日与她不知为何争吵起来,之后……之后少爷就强了夏小姐。事后夏小姐不堪屈辱,竟然就……”
穆玉茗气的将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骂道“我哥哥那个糊涂的混蛋!如今他人呢?即使是他的妻子,也不能这样强来!他……他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夏小姐当初执意要嫁给大少爷,早已与她父亲闹僵,如今这般也没给娘家人来看她,真是可怜。幸好发现的早,早前夏小姐醒了一次,但是却不愿喝药,哭的眼睛都要瞎了。还是我们几个按着给她灌下去的。”腊梅道“大少爷在自己书房之中已经一天了,谁叫他也不出来……”
穆玉茗点点头,让她等一会,就进了内室。
夏绿芸似乎在做噩梦,一直瑟缩着,喊着谁的名字。仔细一听,原来是在喊姬棠逸。“棠逸,棠逸……你为何不来……”
呵。原来这世间喊他棠逸的人,并非只有自己。恐怕姬棠逸让她这样喊着的时候,想着的却是别人吧。穆玉茗躲在帘子后面没有进去。只看见,姬棠逸似乎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握住夏绿芸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喃喃道“是我错了,我错了……”
究竟是谁错了?夏绿芸,你醒醒吧,如果你看见他那样为你难过,你还舍得他这样离开吗?算来算去,是我错了。我不该奢望抢走你的爱,你这出大劈棺唱的再成功不过了。你试出了他的真心……穆玉茗忍住眼泪,在外面道“王爷你就先陪着绿芸吧,我去寻我哥哥。”说着就随腊梅走了出去。
只是此刻眼中只有夏绿芸的姬棠逸没有注意到,穆玉茗喊的不是‘棠逸’而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