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苛责她莽撞来到科孚岛寻找狼人祭司,没有怪她被装进笼子里让他丢脸,更没有劝说她离开这里,甚至没有任何道别的字条……就像他来时一样,走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维克多,你为什么要来?”
如果他永远都不再出现,她不会如此痛彻心扉。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之间不会有未来,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怜悯与祝福。
他们的相拥,相吻,彼此相属,只能这样偷偷摸摸,这种关系隐晦而诱惑,如娇艳的罂粟,让她上了瘾。
麻木的洗漱完,初言换上波西米亚风格的海蓝色长裙,踏上平底编织凉鞋,打算去海边走走,吹吹晦气,顺便想办法混去狼人中继续打听狼族祭司的下落,她可不是轻易言败的懦夫。
走廊上却乍然传来惊悚的尖叫,她隐约听到隔壁房间有撞击打斗的声音,接着是厮杀声……
急促的敲门声震耳欲聋,不巧的是初言正握住了门把手。
迟疑一下,她拉开门,就见一个满脸是血的服务生正站在门外,“小姐,您……您还活着?”
初言并没有被吓到,她早已见惯了血腥,“难道我不该活着?”
服务生诡异疯癫的笑,本是碧蓝的眼眸突然森绿,“您活着当然恨奇怪,因为,这层楼上的其他几位客人都死了,警察怀疑这层楼上唯一的幸存者便是凶手!”
说着,他对着走廊尽头大叫了一声,“她在这儿!”
初言并没有反抗,和畜生较劲儿极不明智,而且,她知道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恐怕也只有维克多知道,手铐根本锁不住她。
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满手是血,压根儿也不是真的警察。狼人抓犯人,就是这样滥杀无辜,盲目寻找。初言用一句话概述这个整个族群——都是一群没脑子的凶险野兽。
他们将初言塞进酒店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奔驰上,恭谨地单膝跪在车子旁,“王。”
初言被推的重心不稳,差点撞进塔尔森怀里。
塔尔森对车外的服务生和两个警察哼笑,“去处理好你们留下的痕迹,别忘了把初言的行李和护照送到皇宫来。”说完,他示意司机发动车子。
“塔尔森,你这是什么意思?”初言狐疑打量着车内早已备好的饭菜,“昨天把我装进箱子里,今天又把我抓回来,你累不累?”
车子平稳缓慢的前行,并不像赶时间,也不像绑架,但是,刚才血腥的抓捕经过初言却无法不防备深思。
塔尔森给她打开手铐,自嘲一笑,“我一向多疑,不试一试维克多,根本放心不下。”
“你用我试维克多?”初言摇头,维克多何其狡诈?他会上当才怪。
“我本以为你是维克多派来的卧底,没想到你竟只是他的甜点,呵呵……昨晚他没有喝你多少血吧?”
塔尔森兀自说着,亲自将饭菜端到她近前,“吃吧,食物能弥补被丢弃的遗憾,我看得出你很依恋维克多。但是,维克多身边的女人何其之多!单单是甜点,他便养了近千人,而且都是心甘情愿服侍他的处~子。”
初言无意间被刺中痛处,她僵硬笑了笑,心境却豁然开朗。
塔尔森将她交给维克多,其实是在试探维克多对她的在乎程度,而维克多昨晚一句话没说疯狂需索,又再一次不辞而别,其实是在帮她消除塔尔森的怀疑。
她别有深意的道谢,“谢谢狼王的美意。”说着,拿起刀叉,捡着盘子里的素菜填肚子,因为,这里面的肉食可能是人肉。
塔尔森不羁的斜倚在车座靠背上,挑剔打量她的衣装。
白T恤和蓝色长裙,腰间还有一条褐色编织腰带与平底凉鞋搭配,她清纯的像个邻家姑娘,根本不像资料上说的吸血鬼杀手,更不像富可敌国的白发巨贾初临的掌上明珠,哪一个富家小姐会穿这样的地摊货?
她满身上下散发的气息便是——我无害!我单纯!我可爱!我没有任何威胁!
那张鹅蛋脸惊艳清雅,气质如兰,沉静剔透,他甚至能嗅到她血液的芬芳,每一寸肌肤都宛若凝脂,晶莹美味,身姿婀娜玲珑,整个人如刚绽放的水仙。
“狼王陛下,为何这样看着我?”被一个兽人这样紧紧盯着,她浑身都不自在。
塔尔森悻悻一笑,打开话题,“你说要找你的谁?祖父?叫什么东来着?”
他的记忆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差劲到不像狼王。
“我要找我的外公,冷隐东。”初言耐心解释,“外公给我留下了你们狼族祭司的标志,我想找祭司帮忙,看能不能寻到外公的下落。我从吸血鬼太后芮莎那里打听到,500年前,有几个血族亲王围攻外公,有人说他死了……”
塔尔森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佯装疼惜的将她拥入怀中,“可怜的初言,你就这样一直寻找了500年吗?放心,我会帮你,一定会!”他一边说,一边压抑自己的口水。
初言觉得这位狼王陛下不只记忆力差劲,而且还有点神经质。
昨天他还气势汹汹将她装进箱子里,现在却又叫她“可怜的初言”,他这变化也太快了些。
不过,她已经开始了解狼人的心理,如果她不说外公被血族亲王围攻的事,塔尔森不会如此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