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见戈斯琳还不告退,迟疑了一下,抬手安抚地拥住她。
“戈斯琳我一直都期盼看你穿婚纱的样子,现在芮莎太后的事已让血族大乱,那群政客在废话连篇的掀动风波,你安分一点,别给我惹麻烦,好么?”
戈斯琳的整个灵魂都在他魅惑的眼神中沉醉晃动,她贪婪伸手紧紧缠住维克多的腰际,“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父亲,一定会安安静静。”
“这才乖!”他下巴贴在她的酒红色发丝上,差点被她身上刺鼻的香水气呛死。
随即,他不着痕迹推开她,亲昵拍了拍她妆容诡艳的脸,“返回酒会去吧,好好玩,开心点!”
戈斯琳哪里肯满足于这点碰触,她突然环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转身娇笑着奔向酒会。
维克多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竟然吻我?如果她不是血族人,恐怕早得艾滋死了几千次!真是恶心。”他低咒着,嫌恶的扯掉身上的王袍丢给伊妮娅,“去弄干净。”
“是。”伊妮娅默契地递上手帕。
维克多接过去,愤恨地把唇上属于戈斯琳的气息都擦拭干净,低沉命令,“伊妮娅,找一个可靠的医生过去照顾奥鲁斯亲王,永远不要让他醒过来!永远!”
“遵命!”见维克多又折回寝宫,她忍不住问,“陛下,您今晚一直没有用餐,要不要我送一个甜点过来?”
“不必。”他不想再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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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维克多推门进来,初言躺在沙发上动都没动。
他却没有忽略她身上的血渍,“别让你身上的狼血弄脏了沙发,伊妮娅也会发牢骚。”
“血族王陛下有洁癖?!”她兔子吃萝卜似的清脆啃着一个大苹果尖酸打趣,“未婚妻的吻有这么讨厌么?”
维克多气急败坏的建议,“你可以尝试一下被冷毓墨强吻。”
“戈斯琳是你的堂妹,你们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我不排斥近亲结婚,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何你会不喜欢自己的堂妹?”
维克多没有就此作答,和一个不懂感情的杀手讨论感情如对牛弹琴。
初言偷偷打量维克多的神情,他那张俊脸真是臭到了极点,两条剑眉凝成两团疙瘩,像是打成的死结。
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戈斯琳的拥吻。
初言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他这点“不喜欢”泛起小小的雀跃。
“下次再去招惹狼人,我不会放过你!”维克多厉声斥责一句,进入浴室。
初言跟过去,见他脱掉立领的荷边衬衣,忙背转退回来,背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喂,你打算让我一直让我闷在这里吗?我不喜欢睡棺材,也不喜欢被囚禁,外婆是要我来保护你的。”
“谢谢初言小姐的保护,可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另外,沙发,你可以随便躺。”维克多在里面冷声命令,“睡前要先沐浴,过来,水是温的!”
初言没再应声,也没进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家伙阴险至极,和他共浴,比和魔鬼共浴还危险,除非她有锁魂剑防身。
但是,在维克多刚才出门之前,就将锁魂剑收了去,而且初言翻遍这整个寝殿,也没有找到。
眼前一片白皙如雪的影子闪过,她身上沾了狼血的衣服都被扯碎丢在地上,接着被维克多丢下去的香薰蜡烛点燃,而她却被他丢尽浴缸里。
维克多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也不过才两三秒的事。
初言将自己埋在浴缸的泡沫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的“快”,是她永远无法逾越的,不过谢天谢地,他没有进入浴缸。
他刷牙、漱口、清洗脸和唇,一遍,又一遍……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在乎自身卫生的吸血鬼,可谓大开眼界。
从象牙白色古典花纹边框的镜子里,她看到他的脸已经被洗的不自然,双唇粉白,他却还是一只在洗漱……
初言这才暗觉不对劲儿,体内的血液也被他心底的剧痛牵引,她看到他眼底暗藏的伤,“维克多,你还好吧?”
她小心翼翼从浴缸里爬出去,从身后拥住他紧实的腰际,脸贴在他的背上。
他不像其他血族人那样冰寒刺骨,而是清清凉凉的,像是在清泉里浸泡过的玉石,还有一股清新的芬芳。
气氛忽然宁静下来。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她,“言,你还记得500年前的我么?”
“记得,当然记得……”
她闭上眼睛,便能看到那时的维克多。
他美若花,艳若虹,器宇不凡。小小的她第一次发现,世界上竟有人比外公外婆还美。
那天,他威严的一声命令让年长的奥鲁斯不得不遵从。他将她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一个剔透水晶般温柔小心。
他的眼睛蓝紫交错,绚丽如海面与夕阳交错形成的光辉。
他的发丝是明亮的栗红色,微卷,长短适宜,如风信子的花瓣,向后梳理,让俊逸的脸美得更加凛冽逼人。
他是她的守护神——邪恶的守护神,却唯独不该在她脖颈上留下一个烙印。
这个烙印,害她开启一场又一场杀戮,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当他坐上血族王位之后,与吸血鬼之间的仇怨也从未中断过。
“我已经不是500年前的维克多。”
他经历过太多血腥与杀戮,王座下掩埋的尽是尸骨,有时他周旋一个又一个阴谋,一场又一场杀戮,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我也不是500年前的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