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娅则游离于酒会别开生面的热闹氛围之外,严苛指挥着女佣们端着“饮料”往食物区补充,时不时低咒着那些粗心的丫头们。“小心那些水晶杯,打碎一个我把你们的脑壳全部拧下来……步子慢一点,你赶着投胎呀?!”
“伊妮娅?”戈斯琳扭腰摆臀穿过几个搭讪的男人,亲热给她一个拥抱,“伊妮娅,我可找到你了。”
伊妮娅倒是期望自己能被这位多事的未来王后忽略。
“陛下呢?刚才还看他坐在王座上的,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人了?”
伊妮娅敷衍一笑,不着痕迹的推开她,“陛下、特纳,以及斯蒂文亲王在书房商量事情。”
“书房?正好,我也有事与他商讨,爹地到现在还晕厥,我得杀了初言那个贱人为爹地报仇!”戈斯琳说完,幽冷搭住伊妮娅的肩,“伊妮娅,如果我嫁给了维克多,我会升任你做皇宫总司长,而不单纯是陛下的小管家。”
伊妮娅不为所动,“陛下吩咐过,他不想让任何人去书房打搅,斯蒂文亲王也在,他们叔侄俩吵得很凶。”
伊妮娅刚说完,斯蒂文恰巧迈进来。他整理着刚换好的深蓝色古典礼服,乌黑的长发束成时尚的发辫,从两侧延伸向脑后,顿时吸引大多数女人的眼球。
“嘿,伊妮娅,你有看到芮莎祖母吗?”他悠闲的问着,上前来客气拉住戈斯琳的手轻吻了一下。
伊妮娅将芮莎太后所在的位置指给他,等到斯蒂文走远,戈斯琳才阴柔嘲讽,“伊妮娅,陛下真的和他吵架了吗?鬼都知道,我们的血族王陛下一向宠爱斯蒂文,怎么会跟他吵架?哼!”
戈斯琳说完,拧身冲出酒会,直奔书房。
伊妮娅忙追上来,“戈斯琳小姐,你了解陛下的脾气,他不喜欢被打扰。”
“我是他的未婚妻,难道要见他一面还需要他的管家通告吗?”戈斯琳抓狂的吼着,加快脚步,“伊妮娅,你最好给我弄清楚,我是他的堂妹兼未婚妻,惹怒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寝宫内,维克多已经敏锐听到熟悉的高跟鞋声,他将初言推进内室,警告一句,“回来我再收拾你”便带上门,眨眼间堵在回廊上。
伊妮娅和戈斯琳慌忙跪下来,两人的戾气都收敛,“陛下!”
维克多宽大的锦缎紫红王袍流溢清雅威严的光,背后刺绣的金黄血蝙蝠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腾飞而起,将跪着的两个女人撕碎。
他俊逸的脸在走廊灯下隐隐泛动月白色的冷光,抬手整理着王袍,狭长深邃的紫眸寒光凛冽逼人。
“戈斯琳,你刚才是在训斥我的管家吗?”
戈斯琳听出他口气不对,忙解释,“我……我刚才只想尽快见到陛下,伊妮娅左右推辞,又横加阻拦。”
“伊妮娅做了她应该做的。”维克多示意伊妮娅先起身,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戈斯琳,你应该尊重她的意见,这里不是奥鲁斯亲王府,容不得你撒野!”
“可是……”
维克多阴冷的眼神让戈斯琳把要出口的话硬吞回去,静默,压抑的静默……直到戈斯琳和伊妮娅都惊惧战栗,他才扬起唇角,“免礼吧。戈斯琳,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戈斯琳再也不敢说杀死初言为奥鲁斯复仇的事,调适好口气,才婉转开口,“陛下,爹地一直昏迷不醒,我请了几个血族医生,他们说,他那枚蓝宝石王戒被盗了,所以,力量涣散,才醒不过来。”
那枚戒指之所以遗失,还要拜维克多所赐。
那天,他在安泽亲王府后花园的酒会上故意刺探奥鲁斯,让他一时恍神被初言算计,戒指才这样顺利“遗失”。
这位叔父一直都存有异心,从血族先王在位开始,他便绞尽脑汁的想要篡权夺位。立储之风一起,他便想杀了维克多和安泽,一连几次都失手。而当维克多坐上储君之后,他又安排杀手刺杀储君……
维克多已经不记得,他与奥鲁斯亲王的明争暗斗经历了多少回合。让奥鲁斯死,是维克多早就期盼已久的,如果他真的死不了,就做个永远安静的活死人吧,反正血族人本就没有心跳。
但是,若奥鲁斯此时醒来,定会与芮莎太后联手掀动政变。
维克多忍不住暗暗感激初言将那枚戒指取走,她又一次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
看在这件事,初言与狼人厮杀的事,已经让他无法再生气。
戈斯琳见维克多凝着眉若有所思,便提醒一句,“陛下?要不要下令去寻那枚戒指?”
维克多佯装不记得什么蓝宝石王戒,他也不可能让奥鲁斯再醒来。
“血族的亲王戒指都是用上古精纯红宝石打造,怎么会有蓝色的?”他迈开步子走向书房,又故作恍然大悟的一笑,“我记起来了,你是说他从冷隐东那偷来的戒指吧?”
戈斯琳只得说“是”。
“既然那不是他的,还找什么?”他轻描淡写,将戈斯琳的恳求压回去。
“可是,陛下,爹地这样一直昏睡不是办法,我们的婚礼也需要他主持婚礼。”
“大婚?”维克多沉吟着点头,踱着步子来回走了几步,在她面前站定,安抚微笑,“戈斯琳,我们的婚期在两年后,亲王在那个时候早已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