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好。”初临夸赞初言,将捧着血杯发怔的芷兰拉到餐桌旁,等着女儿端饭菜过来。“言,我让你向奥鲁斯亲王索取的东西拿到了吗?”
初言点头,“拿到了,很顺利。”
几分钟后,初言端着一盘口味清淡的炒面过来,又将女佣早已熬好的补血汤热好,给他盛了一碗放在面前。
她这才拉开椅子坐在初临对面,从睡衣口袋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丝绒方盒,里面是外公的宝石王戒。
她将戒指推到初临面前。“这枚戒指取下来之后,奥鲁斯就一直昏睡不醒。爸,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他吸食了你外婆太多的血,这枚戒指会与你外婆的血感应,并啃噬他的力量。”初临拿起戒指,仔细端详过,指环上有古老的图形文,那是冷隐东的名字。“这枚戒指仍带有你外公的力量,他会庇佑芷兰远离黑暗。”
“这……这戒指是给我的?这太珍贵,临?我……我不能要!这是初言用性命换来的……”芷兰不可思议,语无伦次,眸中血泪滚落,她忙抽过餐巾纸擦拭。
“芷兰,你怎么了?”初临疼惜环住她的肩,“五百年了,你当时是新生的吸血鬼,性情暴烈,我怕你再伤害两个孩子和母亲,才不得不忍痛放开你,并借由安泽的手驯化你。现在言和聆都长大了,我们一家也该团圆。只要戴上父亲的王之戒,你就可以克制戾气与残忍。”
初言也忍不住插嘴,“爸爸已经等了500年,如果你不戴上,他会很难过。”
芷兰越是哭的无法自制,不断的抽餐巾,却弄得满手满脸都是血。
“临,你让你最宝贝的女儿留在维克多身边,就是伺机取这枚戒指给我?”
而她却为了回到临的身边,差点害死初言。事到如今,她也不能不招认自己的罪行。
“我给她服用了麻醉药,把她冰冻在冰箱里,还杀了七个血族人,栽赃她……”
提起这件事,初言便上火,如果不是芷兰将她逼上绝路,她也不会和维克多发生那种事!想起来她就想杀了自己。
“冷芷兰,你解释这些都晚了,爸爸早已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他不想吓你,也不想戳破你,还傻傻的用自己的血喂养你,拜托你不要再假惺惺的用那种恶心的眼泪哄骗爸爸本就泛滥的同情心!”
“言,住口!”初临温柔拉过芷兰的手,轻轻抚摸她无名指上碧绿的玉石戒指,“这枚戒指是千年前成婚时,我亲手雕刻的,你一直没有取下来,所以,我们一直都是夫妻,你为我生儿育女,也曾为我出生入死,我们本应不离不弃。”
初言听得惊愕,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他们婚姻的事——千年,世上有这样忠贞不渝的婚姻吗?她很想对自己的父亲说,你是个疯子,但是,却佩服的不敢妄作评价。
说着,他将宝石王戒给她戴在左手中指上,戒指光芒闪烁,指环自动调节到适中的周长,扣住她纤细苍白的手指。
芷兰像被电击到,全身一阵抽搐,她感觉胃里有东西上涌,忙冲向洗手台,疯狂的呕吐起来……
“咳咳,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有对你做,是戒指——它在帮你清理安泽残存在你体内的血,免得他借此追踪而来。”初临完全不理会冷腥的气息,好心情的品尝初言亲手做的面,“言,你的手艺有长进。”
这一刻他期盼了许久,老婆孩子都围绕身边,自己像个正常的幸福男人,可以为他们奔波劳碌,也可以安安稳稳谈笑风生。
“言,和我说说维克多吧,你喜欢他吗?”
初言窘迫挑眉,“爸,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是迫不得已,才……”
“你做得对,不过,最好别让维克多抓到,否则,我和你外婆都救不了你,没有哪个王者喜欢被强~暴!”
“爸!”初言抗议的瞪他,他非要将那两个字说出来吗?囧死了。
“强~暴?”芷兰按着洗手台惊叫,“初言,你强暴了维克多.莱切斯特?恭喜你刷新了吉尼斯世界纪录,居然有胆强~暴血族之王?你不愧是初临的女儿!”
初言面红耳赤的怒斥她,“你可以不要叫那么大声吗?全天下的人都听到了!”
虽然她已经六百多岁,脸皮却超薄,如果不是生死攸关,她绝不会多碰维克多一下。
“呕……”芷兰又是一阵狂吐,“相信我,如果你真的强~暴了他,不会放过你的人,可不只维克多,还有他的未婚妻戈斯琳!”
“谢谢提醒,我的事不要你们干涉,晚安!”初言逃似的离开厨房,在初临“女大不中留”的感慨中飞似的蹿上楼。
推开房间的门,她却撞进一个冰冷的怀中,维克多闲闲的声音自她发顶传来。
“亲爱的,刚才我听到你在谈论我呢!真是想不到,原来真凶是芷兰!而她陷害亲生女儿的金蝉脱壳,竟然误打误撞的成功了,你这个傻兮兮的亲生女儿却还甘愿为那个嗜血的母亲顶罪?!”
他喜欢她的义无反顾,也喜欢她甘冒生死的牺牲。但是,他不相信自己在眨眼间,竟原谅了她令人发指的罪行。
她有些行径却还是叫他愤慨。她在他面前对罪行毫无辩驳的姿态尤为可恶。
那说明,她根本信不过他,也不想把秘密告诉他,更不想将困苦交给他一并承担。她把自己封闭在无人触及的空间里,独自吞咽苦水。这是500年中无数次苦难磨砺出来的坚强意志,却也让人无奈的想对她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