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言感觉到奥利尔气息迫近,在他利爪触及后颈的一瞬,她反手将剑后刺,长剑贯穿他的侧腰。
周围的夜明珠煞然恢复光亮,他肌肤被灼烧,顿时血流如注,尽数洒在两人脚下的棺材上。
奥利尔暗觉伤口在扩散,忙忍痛后飞脱离剑刃,捂住伤口,转身飞向一座雕塑,极快的按动机关,奔逃出去。
初言收剑,从棺材盖子上抹了一点奥利尔留下的血,涂在脖子和掌心的伤口上,伤口缓缓愈合。
她整理好身上的睡袍,走向出口。
但是——背后却轰一声,一个棺材盖子横飞起来,砸向初言。
初言倒翻腾空,盖子打空,撞在墙壁上,震耳欲聋。
她落地站稳,却看到斯蒂文正从棺材里坐起身。
那一幕,让初言毛骨悚然。
他对着天花板阴森残戾的长啸一声,本是枯萎如暗草的长发逐渐变得乌黑顺滑莹亮,面容枯槁皴裂如厉鬼,肌肤却缓缓恢复白皙光亮,如玉雕琢,俊雅逼人。
苏醒的恶魔,顷刻间变成了美王子,懒洋洋活动着筋骨,扬起唇角对初言打招呼,“嗨,亲爱的死敌,久违了!”
初言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又醒过来?
“你……你不是被维克多封印了吗?没有他的血,你怎么会解封?”
“嗯,这是个好问题!”斯蒂文郑重点头,“这就得问你和奥利尔了。在奥利尔升任大法官时,维克多曾经将自己的血赏赐给他,你……应该也喝过他的血吧?”
初言忙挥出长剑迎敌,“你想再挨一鞭子?还是想让我再把你送去维克多面前?”
“不,不,有话好好说,我现在饿着呢,可没心思和你打架!”他仍是坐在棺材里没有挪动,“而且,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还是留着力气对付外面的血族保镖吧,祝你好运。”
“算你识相!”初言戒备后退,一点点退出皇陵。
斯蒂文这才精神抖擞的从棺材里跃出来,阴冷一笑,“可怜的言宝贝,你可是错失了杀我的好机会,我斗不过你,其他人可不一定斗不过你!”
他有必要为自己挑选一个强大的帮手。
于是,走到棺材队列的最前面,又退回来两步,在一个四周镶嵌了艳红宝石的王后棺材前站定,“祖母,我给你找到一个可爱的宠物,首先,你需要一点血,才能醒过来!”
他走出皇陵门口,拖进一个被初言刚砍杀的保镖,推开王后棺木的盖子,将正淌血的尸体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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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维克多坐在书房里,打量跪在面前的奥利尔,虽然他的伤口愈合,脸色却因失血过多而憔悴苍白。
“陛下,我都是依照正常的程序,初言明明喝了我很多血,为什么她变不成吸血鬼?”
“这个……我也无法解释。”维克多不给他寻找借口的机会,“奥利尔,这可都是你的过失,若是在初言抵达罗马的第一天进行审判,便没有这些麻烦了。不过是听听众人的欢呼赞美罢了,真的如此重要吗?”
维克多忍不住庆幸初言顺利逃脱,如果她再站到他面前,他肯定会失控杀了她。
“陛下,请给我十天,我一定会抓到初言!”
十天?维克多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只怕是奥利尔死十次都不够,他似乎还没有尝到初言的厉害。
“暂时修养几天吧,初言在血族混迹五百年从未失过手。安泽也曾经被她砍伤,而奥鲁斯亲王至今未醒,你若一意孤行,我又会损失一个得力助手!”
“呃……我们就这样算了吗?”奥利尔无奈的反问。
“抓初言是一件大事,慢慢来。”维克多笑了笑,“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你退下吧,让伊妮娅帮你弄一套干净的衣服再离开。”
“谢陛下。”奥利尔只得退下。
维克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是,他却不能给初言逃之夭夭的机会,在话机上按了几个号码,接通,“初聆,如果言到家,马上给我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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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言甩掉奥利尔派出的吸血鬼刑警,几番转机,在第五天21:45才抵达苏黎世。
她跳下车子,冲进熟悉的客厅,打量着四周,仿佛穿越回500年期的古宅。
冷毓墨果真是讨好人的高手,每一个摆设都像极了先前的,就连地板上的图案都与古宅地板的一模一样,那时的她经常在上面蹦蹦跳跳,寻找相同的花瓣。
生怕砸坏东西,她没有再习惯性的踢掉鞋子,而是站在玄关处,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干净的居家鞋换上。
她贪恋地摸摸这里,碰碰那里,仿佛下一刻,外公就会从楼梯上走下来,严肃又不失宠溺地命令她,言,又偷懒,还不去练功?
她忙按住眼角,不让泪落下来。
“外婆,聆,爸爸,我回来喽!”
芷兰从楼上走下来,艳红睡袍丝滑如水,随着脚步飘逸飞扬,苍白的脸冷漠清雅,乍看上去她就如阴寒凄艳的鬼魅。
“你……你还活着?”她惊愕打量着完好无损、精神奕奕的初言,趔趄着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
“是呀,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很精彩!”
初聆直接从二楼的楼梯上跃下来,给初言一个亲热的熊抱,“以后,无论亲人,还是朋友,若谁再陷害我的宝贝姐姐,我第一个杀了他!”
初言邪恶地揉乱聆顺滑的黑发,“欺负我的人都被你这半只吸血鬼吓跑喽。爸爸和外婆不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