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痛吗?”他一直在远处注视着她,她的伤心,难过,心痛,腹痛他尽收眼底。
夜彤忙垂下头擦泪,“你明知道这孩子不是你的为什么还要关心?为什么还要帮我缓解阵痛?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越会让我有负罪感?”说道最后,她已经气急败坏,“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走过来,没有捡地上的画,捧住她梨花带雨的脸,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封住她所有的痛楚。
等到她安静之后,他才温柔抱起她,返回公主寝宫。
“夜彤,你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我们已经这样亲密无间,我们血脉相牵,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父亲,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能感觉到,而且,他和我很亲近,你不必害怕她降生。”
佑弘这样安慰着她,自己心里却还有余悸,如果不是刚才及时出现,塔尔森可能早就感觉到胎儿。他决不能让夜彤离开,没有她,他活不下去。
300年了,如果爱一个人变成一种习惯,恐怕他得穷尽下半生去寻找另一个爱人,他不要像亚卿那样煎熬。
夜彤越过他的肩回首,宫苑的灯穿透层层叶子,落在画上的光线已经微弱斑驳,有叶子缓缓飘落,落在那画上男子麦色的脸上,那本是俊朗不羁的脸,此时却凄美如诗,泛出淡淡的黄色。
她恨自己总是太过认真,对于爱与恨,都付出的这样决绝,从不顾及身边爱她的人。
她环住佑弘的脖子,倚在他胸前,他的体温清冷,没有心跳,这种沉静的气质,让她感觉安稳。
“彤,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夜彤仍是抹泪,“父王和母后已经选好婚纱和头冠,其他的我们都不必操心,母后说她的大女儿出嫁,一定要比小女儿更风光才好,父王也喜欢这样摆架子……真是拿他们没办法。”说着,她又破涕为笑。
“彤,这是陛下与王后给我们出的考题,如果刚才你任由那股痛楚蔓延周身,可能这样抱着你的就不会是我。”
刚才,真的让他心有余悸。
“上天眷顾我们,怎么会让我们分开?”夜彤知道,真正爱自己的那个人,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无时无刻不悉心呵护。有佑弘,她何其幸运,何其幸福!
“我们去探望琼太后好不好?顺便把我们结婚的决定告诉她,她是最喜欢你的,如果她知道我们要结婚,一定会很开心。”
“好。”
===
塔尔森拥着两个女人返回黑石宫殿,初言和维克多正等在殿内,茶几上摆着一张艳红的喜帖,搭配香槟色丝带系着。
这两日宿醉,他的头一直在痛,怔了怔,才想起拜托初言查夜彤有孕的事,他命左右和两个女人都退下,“言,你们来是为了……”
“夜彤已经开始筹备婚礼,我和维克多亲自过来给你送喜帖。”
喜帖?
如果夜彤决定和他在一起,还用得着喜帖吗?塔尔森的心跌进谷底,“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维克多口气一如往常的幽冷。“我们给你送喜帖,是感激你这些年为夜彤所做的一切,她离家出走之后你也一直派人找她,三百年前你也一直保护她,我和初言真的非常感激……”
“维克多,你一直都不屑对我说感激的话。”塔尔森心里已经感觉不妙,“你的感谢,我根本无法承受。”
“你必须承受。”维克多陡然抬高音量,“夜彤就算有了你的孩子又能怎样?你还不是每天左拥右抱?你扪心自问,自从你发觉自己爱上她之后,有过丝毫的改变吗?你没有!你根本不配做她的丈夫,也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你连丝毫的自制力都没有,如果夜彤和你在一起,她的命运会与玛萨一样!”
“维克多,点到即可,塔尔森已经不是小孩子,而且,他还是狼族之王,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很明显,他不知道!”
初言拉住维克多,对塔尔森说,“我们希望,你不要来参加婚礼,如果你来,等待你的将是两族之战,我和维克多都不会坐视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女儿!”
塔尔森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起身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便独自冲出宫殿。他决不能就这样让夜彤嫁给佑弘。
走到大门口,他却被一张巨大的纯银丝网拦住。
初言就站在网那边,“塔尔森,别冲动,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网只有锁魂剑能幻化而成,抢婚的计划太鲁莽,不过,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过的开心一点!”
“你们到底要怎样?我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
维克多和初言没有再回应他,他们转身,维克多背后的羽翼轰然绽开,他抱着初言腾飞而起,盘桓一圈,消失于夜空。
“言,我求你把锁魂剑收起来,我要过去,我要夜彤!”
他身上的衣服绷断,仰天嘶吼,骨骼、肌肉、毛发像弹开的弹簧,俊朗的外形乍然间化为狰狞的猛兽,他忍住剧痛,扣在银网上,“初言,放我过去,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