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刺目的白影一闪而来,塔尔森大惊失色,从银网上摔了下来。
白影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到3cm。
“别喊了,过会儿我会把锁魂剑收起来。”是初临!
月色下,他白衣白发,灵力幽幽环绕周身,光芒柔和,如妖似仙,绝美的脸温雅含笑,不疾不徐,双眸幽深。他身后不远处立着冷芷兰,一袭蓝色旗袍,在月光下泛着光泽,苍冷的脸更是绝艳倾城。
他们两个是不属于尘世的鬼魅,塔尔森凶神恶煞的莹绿双眸被惊惧覆盖,他以前从没有这样惧怕过,但是,此刻却比面临死神还可怕。
“不,你们不要碰我!”
他惧怕自己与安泽一样失去记忆,失去过去的美好经历,他不想忘记夜彤,不想忘记自己已经有了孩子。
经过这段日子,夜彤已经沉淀为他生命中唯一的欢乐,如果没有了这寥寥记忆,他不知道自己漫长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他后退,芷兰却早已等在他身后,他警觉转身,正对上芷兰那张诡艳苍白的脸。
“塔尔森,别怕,我不碰你,我讨厌四肢着地的动物,碰你的是临。”说着,她对站在塔尔森身后的初临递了个眼色,“老公,如果你和塔尔森搭配成一对儿,也蛮赏心悦目的,至少比浅野和煌在一起更顺眼。”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初临却还是捧场的扬了下唇角,跃身而起,飞鹏般俯身而下,长发凌空,幻美如绸,柔美却又渗透震彻人心的刚硬煞气。
塔尔森惊慌失措的想逃开,身影矫健,快如闪电,初临却比他更快——他几乎是自己撞在了初临的手掌上,被他罩住了头。
“这家伙的风流艳史还真不少,如果要写成一本书,估计比整个人类的发展史还漫长。母狼,母狼,母狼……女人,女吸血鬼,玛萨,初言,夜彤……最近几天竟每晚都还有两三个侍寝的。”初临不禁感慨万千,“够精彩!如果彻底抹去,不免叫人疑心。”
“不,不要……初临,我求你,不要这样!”塔尔森痛苦痉挛,庞大的身躯一点点缩小,变成正常的人形,大脑与脊椎像被一根冗长的针贯穿到底,他终是无法忍受非同寻常的痛苦,晕厥过去。
“只保留初言吧,如果他像个木头一样,那些狼人也会生疑。”芷兰将锁魂剑变成的银网收起来,强大的光芒褪去,手上只剩下一枚蛇形宝石戒指。她想把戒指戴在手指上,戒指却抗拒她的举动。
“锁魂剑难道不能有第三个主人吗?为什么它只听初言和维克多的话?这……这真的很过分耶,我只是想试戴而已!”
“老婆,你的戒指已经装满两个首饰盒,就不要和言抢了。”初临叫了狼人保镖过来,看着他们把塔尔森抬走,才和芷兰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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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森醒过来时,却发现斯蒂文坐在床边。
他猛然坐起身,心里有种直觉,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测,但是,他却又想不起任何事情。
“要喝水吗?”斯蒂文递上一杯柠檬水,“初言叮嘱过,清晨喝一杯柠檬水,可以让你舒服一点。”
“初言?”
“是的。”
斯蒂文见他没反应,拉住他的手腕,把杯子放在他的手中,“维克多让我在这边辅助你,如果你安然无恙,我才可以返回血族。”
塔尔森嗯了一声,心里仍恍恍惚惚,他只记得塔勒死了,然后沧海桑田又过了许多年,中间狼族风云变幻,但他依然是王者。
每一个夜晚都有死亡,每一个夜晚都有鬼兽厮杀,但是,他却像是毫无变化。
如果硬要说他的生命和生活有什么变化,那便是——初言,他最爱的女人嫁给了维克多——那个比他更强,更恨,更绝。让他永远都无法超越的血族王!
他心甘情愿的认输。一想到她幸福安然,他的心情也静如湖面,涟漪轻轻,有幸福的清甜荡漾开。
“塔尔森,你没事吧?”
“斯蒂文,你是在关心我?”
斯蒂文清冷扬了扬唇角,并没有多少温度,但是,他的诚意都已经摆在眼底。“我的体内有狼族皇族之血,你也是我的叔父,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并不太好。”
“是维克多把你养大的,我从没有对你付出过什么,你不必这样做。”塔尔森喝了柠檬水,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他认真的打量斯蒂文,他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认真看斯蒂文了。
斯蒂文与塔勒一样,有乌黑如墨的发,线条坚毅深刻的五官,还有与安泽一样的蓝眸。他已长大成人,而且这样成熟稳重,塔尔森叹了口气,顿感自己已至沧桑不惑之年,身心俱疲。
斯蒂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维克多叮嘱了我一句话必须转告你。”他说的急促,双唇颤了一下,他向来不喜欢做太矫情的事。
“转告什么?”
“你可以拿我当亲生儿子,我也可以拿你当……当父亲。”
“唔……”塔尔森抬手挠挠眉头,“那么我可以抱你一下吧?”他需要一个拥抱——爱人或亲人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