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森茫然在乱舞的人群中搜索,有的吸血鬼在黑暗处互相吸咬着对方的脖颈,血腥之气浓烈,尖利的獠牙,深重的眼窝,吸血鬼暗藏的嗜血本性都在闪烁的光线里的爆发。
谢天谢地,他终于在吧台找到她。
她正在调配酒,血液是她带来的,袋装,她优雅晃动酒杯的姿态与这里格格不入。她嗅到他的气息,转头看他一眼,扬了扬唇角,随即在伏特加里加入大概50ml血液推过来,示意他先品尝。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全身心的细胞都调动起来,激动的耳朵仿佛失聪——是初言的血,应该是克隆血。
“你到底是谁?”初言明明与维克多在一起,不可能打扮成这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你左侧额角上为什么有白头发?”他记得冷隐城有白发。
“家族内有这样的血统,遗传而已。”
那么她应该不是初言,她到底是谁?
家族内有这样诡异的血统,而且她很明显也是个吸血鬼,却又有心跳……除了初言和维克多的孩子,谁还会有这样诡异的血统?
她走进舞池,那些吸血鬼似对她格外尊敬,顿时让出一个空地不去打扰,但是,也有大胆的,身型俊雅伟岸的黑衣男子带着恶魔面具,与她贴身热舞,诡艳的舞姿,飞扬的长裙,她柔媚的身姿在黑衣男子的衬托下艳美绝伦。
舞池内所有的人都被她的魅力震慑,怔怔地停下疯狂,只看着她舞。
塔尔森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她如一只夜精灵,飞旋而来,在他身边徘徊不去,双眸惊艳幽冷,扼住所有人的灵魂,只怕是最美的霓裳羽衣舞与玄妙的芭蕾在她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舞曲结束时,她的长裙如蝶翼般在他身前飞过,她像是无骨的蛇,从他腿上仰下去,身体后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赢得一片轰鸣的掌声。
音乐又起,大家恢复狂欢,她揪住他的衣领,突然吻住他的唇。
她气息微凉,又微温,口中还带有淡淡的酒气。
他喜欢这味道,也一向来者不拒,但是,这个吻却变了味道……正在他意犹未尽时,她忽然在他怀中消失,身影鬼魅似的闪现在出口。
他魂不守舍的跟过去,她已经立在宽阔的走廊上。“嘿,你要去哪?”
她转身,不见了踪影,当他奔出侍者宫苑,她已经站在花园尽头的蔷薇花架下。
大片大片艳红的蔷薇在黑夜中绽放成一幕锦墙,她站在那花下,如同融入了哥特式的水墨画。
她取下头上的发饰,长发像是瀑布般倾散下来……
他立刻明白她的邀请,径直走过去将她扯进怀里,狂霸吻住她的唇,他们纠缠着,隐匿于花架下的阴暗中。
她躺在花架下的草坪里,在他身下娇媚的伸展身体,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略带痛楚地欢愉轻吟。
塔尔森身边的女人无数,却从没有经历过这样歇斯底里的激情,他错以为她是初言,那紧致的感觉却清楚的告诉他,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乍然停下一切动作,有片刻的恍神,粗喘着,想要扯掉她脸上的面具。
她却猛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反击似的掠去他的理智。
当最后两人窒息着抵达云端时,她的手突然化为尖利的鬼爪,刺进他的胸腔。
塔尔森无法遏制地吃痛嘶吼,双眸森然莹绿,“啊——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摸一摸你的心,看看里面有没有别的女人。”
这漫不经心的话语森然可怖,她的笑声轻巧如妖精。
他猛然出击,将她的手从胸腔里抽离,翻身将她压牢,疯狂侵袭。“没有哪个女人敢在我面前嚣张。”就算初言要对他发火,也总是要考虑胜算的把握之后才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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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森翌日醒来,就发现自己西装革履地躺在蔷薇花架下,仿佛昨晚的荒唐从未发生,但是,那个戴着Colombina面具的蓝裙女人明明出现过,他的指尖还有她肌肤的气息。
他站起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穿回了衣服,刚走两步,就被花架顶部的支架撞到头部,“啊——这里还真是偷情的好地方。”他自言自语着正要离开,发现草地上有血渍,无疑,那是他的血。
昨晚他们high过了头,她兴奋的蹿出獠牙咬住他的脖颈猛吸……恨不能吸走他的灵魂。
塔尔森兀自失笑,怀疑自己遇上了野猫转世的女人。他却也莫名其妙的想她,想一睹芳容,想把她带回狼族,他身边正是缺少这样能完全扼住他灵魂的女人,可以让他完全忘记初言。
他从花架下面走出来,就见心晴正负背而立,清雅的白裙如空谷幽兰,那身型姿态亦像极了初言。
“狼王起得好晚,现在已经黄昏,父王和母后想邀请你参加家族宴会。”
塔尔森还有些疲惫,扒了扒凌乱的发丝,“我先回宫换衣服。”他不想让初言见到他这样狼狈不羁的样子。
心晴声音里透着一股毫不遮掩的厌恶与冷煞,“不必,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