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森记得心晴小时候就厌恶他,对于她的冷漠与敌视他也已见怪不怪。
他追上去,试探着问,“心晴,你认不认识一个额角长着白发的女人?她和你差不多大,有莱切斯特家族的精纯之血,还有灵族血统,她是吸血鬼,也有心跳。”
“多年不见,狼王陛下怎么变得疯疯癫癫?”心晴微扬着头,脚步极快,“血族皇宫有个传说,在蔷薇花架下睡觉,容易做春梦,看来狼王陛下已经验证了这是真的。陛下脸色苍白,想必是在梦里纵欲过度了吧?!”
“呃……怎么和你母后说话一样呛人?”
心晴顿住脚步,冷煞拧身挡在他面前,更加咄咄逼人,“你不是我的父王,不要以父亲的角度对我说话,你也没有资格评价我的母后。”
“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狼王陛下垂涎我的母后已久,又害得我姐姐常年离家在外,现在还要向我打听一个子虚乌有的女人,狼王陛下是指望我能像鸨母一样,耐心给你介绍几个女人吗?”心晴讥讽冷笑,“身为一个王者,身为特邀贵宾,却混去我们血族侍者宫苑里鬼混,狼王陛下这样的随便,也太随便了些!”
塔尔森也有些恼怒,“我真的担心,亚卿能不能受得了你这样的性情。”
“这不是狼王陛下该关心的!”心晴郑重警告,“还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我的曾外公、曾外婆以及外公、外婆可不喜欢不自重的人。”
血族皇室的家庭聚餐难得人员齐全,具体来说,明天将是新的一年,而即将进行的是一顿年夜饭。
冗长的餐桌上,初言与安泽分别坐于维克多左右,尽头是面容肃冷的冷隐东,他的左右是冷裴雪瑶和初临,接下来,冷芷兰与斯蒂文对坐,初聆与三叶草对坐,蓝斯诺与释然对坐,心晴与亚卿对坐,夜彤对面的位子则空着——是给塔尔森准备的。
“很荣幸,我能参加你们的家庭聚会。”
斯蒂文忍不住泼他冷水,“如果和夜彤解除婚约的话,你就没有这个荣幸了。”
塔尔森尴尬一笑,环顾整个餐桌,也觉得气氛微妙,他视线不自觉定在对面的夜彤身上,她和心晴眉眼相仿,更与初言长得宛若孪生,只是她的眼眸更偏向紫色,头发也近似栗红色。
“你……是夜彤?多年不见怎么发色和眸色都变了?”
“狼王陛下还认识我?女大十八变,谁让我有血统怪异的父母呢。”
夜彤声音爽利,一身紫色公主长裙,头上戴着精致的公主冠,优雅起身,乖乖女似的对他颔首问好,“狼王还是俊朗如昔,听心晴说,你刚在蔷薇花架下做了一场春梦?!”
心晴突兀的喷出一口果汁,“夜彤,这应该不是在餐桌上谈论的话题。”
“有什么不能谈论的?我们满十八岁很久了。”夜彤说的头头是道,“父王和外公都是从一而终的,应该听一听狼王的女人经,也好增长见闻。”
冷裴雪瑶见冷隐东脸色阴沉,无奈的瞪她,“夜彤,不要没大没小。”从一而终这个词,冷隐东是最听不得的。
“丫头虽然已经长大成人,这伶牙俐齿的本事终还是没变。”
塔尔森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夜彤因为他那一声丫头,僵了一下。
他环看这美若妖孽的一大家子,还有餐厅精致的格调,桌上精雕细琢的餐具,乍感觉自己像是坐在天堂一隅,还好他刚才有沐浴,发丝也难得梳理得整整齐齐,不然,真要出糗了。
维克多在桌子尽头开口,“塔尔森不必太客气,你旁边那几份肉食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初言特意命人准备的。”
“谢谢。”
因为冷隐东和冷裴雪瑶在场,塔尔森总觉得全身别扭,像是筋骨被锁链箍住了一样。
他叉起一片牛排放在盘子里,用刀叉配合着吃进口中,其他人都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初言见他也能如此优雅的用餐具,忍不住打趣,“塔尔森,我记得你用餐时,向来只用刀子不用叉子的。”
“噗——”心晴再次喷一口果汁,“母后,我记得夜彤说,狼王陛下用餐,是不用刀叉的。”
塔尔森尴尬的含着牛排,不知道该配合初言说的,还是该配合心晴说的,他腮帮子鼓着,样子滑稽又无奈。
“哈哈哈……”释然终于忍不住爆笑,“我们应该弄一头牛过来,欣赏狼王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手撕牛肉。”
“释然!”维克多威严冷斥。
那沙哑的声音像是暗含一道道冰凌,让释然迅疾收住笑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蓝斯诺,心晴和夜彤也都俯首兀自用餐,斯蒂文也晃着盛着半杯血的酒杯有些局促。
塔尔森倒是第一次见维克多管教子女,不禁暗自佩服,他也更羡慕他为人父的威严与霸气,的确,普天之下配得上初言的,也只有维克多。
“老公,不要太严肃。”初言伸手搭在维克多的手腕上,“释然也只是玩笑,没有恶意。”
维克多顷刻间像换了个人,话音变得温柔如水,“你平时太宠爱他们,才让他们如此目无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