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晴的礼仪都是冷裴雪瑶亲自教导的,她也无时无刻不秉持身为公主该有的优雅。随着亚卿的步子迈进舞池,她的手搭在亚卿宽厚的肩上,唇角微扬,“谢谢你接受我的邀请。”
“公主客气了。”
“还是叫我心晴吧。”
亚卿一时哑然,他竟发现自己叫不出口,那两个字仿若禁忌。
她的自信,她的美丽,她的优雅,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无可挑剔,还有她就这样真实的贴近,让他一时猝不及防,心里被塞得满满的,微微胀痛。
台阶上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释然笑着打趣,“可怜的亚卿,这下被逮到了,三姐对任何她想得到的东西都志在必得。”
“小子,别拿亚卿当东西看!”蓝斯诺忍不住泼他冷水,“他可是我的助理兼保镖,如果就这样被三丫头抢走,等于割我的左膀右臂,就算亚卿答应,我也不能答应。”
“他走了还有我嘛。”释然自信一笑,“我也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帮你不少忙。”
“你?”蓝斯诺不敢恭维的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天你还气得斯蒂文哥哥吐血。我命薄,可承受不起。”
释然邪笑扬起唇角,准备与蓝斯诺做一笔交易。“我知道一个天大的机密,可以让你百分百承受得起。”
“你的机密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这些年,蓝斯诺的生活里就只有政务,政务,政务,他整个人也变得像政治文件,冷冷冰冰,就算能引起他兴趣的机密,也是政治机密。
“你知道浅野为什么没有来报仇吗?因为母后一直在实验室里做一个独特的试验品……”释然故意钓他胃口,转而道,“我听到母后曾经对父王说,只有那个试验品,才能修复你心底的伤。”
蓝斯诺盯在舞池的视线收回,不可置信看着身旁的弟弟,这小子除了能把斯蒂文气吐血,额外做些投机倒把、偷鸡摸狗、狡猾使坏的把戏,倒是也有两下子。
“你说吧,想要什么职位?”他直接问。
释然乐颠颠的笑了笑,活像个可爱的瓷娃娃,“就要亚卿那个职位,你说服父王和母后给三姐和亚卿赐婚,位子正好空出来给我。”
蓝斯诺狐疑冷笑,“你和心晴不会也有什么交易吧?”
“大哥,你真的好聪明,三姐说,只要她和亚卿结婚,南美的管辖权就移交给我,她和亚卿去隐居。”
这种赔本的买卖蓝斯诺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咬牙切齿的任他和心晴宰割,“狼狈为奸来形容你们两个最贴切。”
释然窃笑,“哥,你也是赢家。”
蓝斯诺森冷瞥他一眼,“你倒是说说我赢了什么?你那个破机密就算不说,母后迟早都会告诉我。”
“是哦?我倒是忘了母后一向是最疼爱你的。”释然摆出无辜的天使微笑,“你就不能假装是赢家吗?”
“……”蓝斯诺真的想把酒杯里的血泼在释然那张气煞人的笑脸上,却又不得不隐忍。
舞池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骤然升腾,这在塔尔森看来却还是过于沉闷,和这些安安静静的吸血鬼呆在一起,他浑身都不舒服,也无法在位子上安坐,他放下酒杯悄然起身走出礼堂。
他沿着花园里的小路,不知不觉走到皇宫侍者宫苑,整栋大楼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灯光斑斓。
这是蓝斯诺为了减少初言的工作量命人修筑的,曾经的保镖与女佣公寓全部拆除,这里面用了最先进的管理设备,也不必劳动初言这位严苛的王后殿下亲自督导管理。
里面音乐嘈杂,塔尔森循声走进造型别致的大门,沿着宏大宽阔的通道,一直往里。
这里面有专门的宴会厅,门口立着一个水晶似的牌匾,四周缀着艳红的蔷薇,上面写着周年假面舞会,下面是一行小字,“有血和面具者请进。”
“别被上面的文字唬住。”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食指上勾着一个黑色羽毛点缀的蝴蝶面具,“拿去吧。”
塔尔森转头看那手的主人,她脸上是镶钻的金色Colombina面具,只遮住鼻子以上的部分,下巴的形状像极了初言的。那双幽深的眼眸在面具上如神秘的紫黑色琉璃,剔透冰冷。黑色长发高绾,左侧额角一簇莹白的发丝仿若雪染,头上戴着别致的蓝色羽毛发饰,身上的吊带长裙是垂坠感极好的水纱,在灯下如同荡漾的蓝色海波。
塔尔森无法剔除心中的那抹熟悉感,“我们是否在哪见过?”
“呵呵,狼王陛下搭讪的方式真是独特,或许,你上辈子在地狱里见过我!”她挑衅问他,“敢不敢进去喝一杯?”
“我没有带血。”
“你体内的狼血不就是最好的血吗?”
她勾住他的手臂将他拖进宴会厅里,里面浓重的血腥与嘈杂的音乐劈头盖脸的砸来,闪烁的灯光下,是一张张阴森可怖的面具,尖叫,狂笑,还有诡异且极快的舞蹈,叫人大开眼界。
一个浓妆艳抹涂这黑色唇膏的妖娆吸血女鬼缠住塔尔森的身体,贪婪埋首他的脖颈,在他颈侧的动脉处吻了一下,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冷战,猛然推开那个女人。他身边的蓝裙美女早已不见踪影,刚才与他攀谈的似只是一个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