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你已经被初言传染,失去了自己的本性。你曾经的微笑有慑人的魅力,每一个女人看到都会心慌意乱,可是,你现在竟也有杀手才有的微笑?!”莉达扼腕叹息,“如果你早点与我结婚,你会很幸福,我是这样的爱你,我对你的爱,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装扮成维克多的初言任由莉达抒发积聚在心底的遗憾,只有她知道,这是莉达最后的遗言。
初言一向都是最温柔的杀手,她会让吸血鬼在临终时把痛苦降低到最低,当然,这也包括出招时狠绝精准。
礼乐结束,主持婚礼的血族祭司开始宣读冗长的婚礼致辞,并以血族众祖先之名,为这对儿新人赐福……
就在众人都聚精会神听致辞时,伊妮娅又命令两个保镖悄悄带心晴和释然离开礼堂,她自己也跟出去。
心晴在保镖怀里挣扎着,对伊妮娅低声说,“伊妮娅,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在莉达的婚纱上洒了许多银粉,她这次必死无疑,还差一步我就成功了……”
但是,伊妮娅并没有理会心晴,她拉住礼堂的门把手,心痛欲碎,抬眸正看到“维克多”与莉达交换戒指,随即,“他”优雅掀起莉达的面纱,轻吻她的脸,最后又在她的唇角轻轻印了一下。
莉达笑颜苍白,眸中爱恋满满,她幸福的笑着说,“维克多,你知道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维克多”只是微笑,那样淡漠,那样幽冷,那样温柔,那样绝然,没有人明白代自己的丈夫成婚是什么感觉,但是这一刻,初言成全了所有该成全的人,也保护了该保护的人。
伊妮娅艳红的泪夺眶而出,忍不住祈祷,“上苍,请保佑王后安然无恙。”她咬着牙关上礼堂大门,紧紧落锁。
黑色高跟鞋踩在宫廊的红色地毯上,沉闷的哒哒声像截断了的鼓点,让伊妮娅死寂的心紧绷着,恍惚震颤,似在跳动。
地上艳红的玫瑰花瓣散发着阵阵幽香,礼堂内却已没了对新婚的喜悦。
沉寂,沉寂,沉寂……到底是沉寂,还是因为过度伤悲耳朵听不到声音?伊妮娅已经无法辨别。
轰然一声炸响,刚刚关上的大门轻微的晃动了两下,从门缝内透出刺目的强光,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嘶叫,宛若汹涌的怒涛,落下去,又是沉寂。
伊妮娅身侧冷风狂袭,她黑色的长裙被拂过,转身看去,维克多穿着白色的睡袍已经僵立在礼堂门口,他栗红色的发丝松散凌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方式?为什么?!”
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崩溃的瘫在地上,门下的缝隙里淌出鲜红的血,门那边已经是可怖的地狱。
伊妮娅正要走过来,冷裴雪瑶身着孔雀蓝旗袍的身影急促一闪,推开维克多,高跟鞋在门上狠狠踹了一脚,智能门锁整个碎断,强大的余力透出空灵的白光。
她踩着满地血肉碎骨冲了进去,“言?言……你不能这样丢下外婆!言?你在哪?”
冷裴雪瑶哭喊着,在一堆血肉中茫然无措地寻找,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六神无主。
“不会这么正好的,你一定不会死,只要不是48块儿,就能死而复生的,言……你回应外婆一声……你是外婆的乖孩子,你一向都最听外婆的话了,你那么勇敢……上天不会夺走我的言……”
维克多走进来,就看到冷裴雪瑶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她跪趴在破碎的婚纱和血族王袍附近,绝望的哭喊着,摸着地上的碎肉碎骨,寻找初言。
而台阶之上,瑞克斯和芮莎早已化成两堆灰白干枯的骷髅,一点一点的凋败脱落,没有人知道,初言事先命人在那个王座上安装了紫外线炸弹。
冷裴雪瑶没有找到初言,却在一堆血污中摸到了一枚蛇形钻戒——锁魂剑幻化而成的蛇形钻戒。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仿佛站在凶险的悬崖边际,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维克多走过去,张了张嘴,双唇颤抖,却说不出任何劝慰的话,泪只是一径的下落,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多泪,这么多血。
“言,我的言,别怕,外婆会带你回家的,你当初嫁入血族时,外婆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这个世上的男人都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冷裴雪瑶紧握着戒指,猛然挥出一拳打在维克多的脸上,又扯住他睡袍的衣领疯狂质问,“你是怎么保护她的?你怎么做她的丈夫的?你在婚礼上是怎么对我承诺的?你说过会好好爱护我的言,你为什么要这样辜负她?为什么要违背对诺言?”
冷裴雪瑶因为气愤过激,摇摇晃晃的晕厥,倒在地上的血腥中。
维克多无言以对,有可能他正踩到初言的血中,在浓烈的血腥中,他能辨别出那种若有似无的芬芳。
他麻木迈着步子走上台阶,站在王座前,看着两堆灰白的骨灰,伸手轻轻一碰,骨灰混沌坍塌,寻不到原本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