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彤没有执行塔尔森的命令,她早已六神无主,哪里还会杀人?
众人见初言的脸色回转,都松一口气,浓烈的血腥却自芷兰身前一堆模糊地血肉上散发出来。
而恩梦的头颅就在芷兰脚边,没有人发现她是何时将恩梦撕碎的。
蓝斯诺不可置信盯着她,浓烈的血腥冲入鼻息,那的确是恩梦的血,他嗅的出来。“外婆,你……你杀了恩梦?”
芷兰拿着丝帕优雅的擦拭手上的血腥,挑眉微笑回应外孙,“不错,因为她该死也该杀!”
浅野想要冲过去,被煌拉住。“浅野,恩梦必须死!”
“你为什么杀了她?母后已经没事了!”蓝斯诺痛心疾首,欲哭无泪。
芷兰凌厉的身影一闪,掐住蓝斯诺的脖子将他丢在远处。蓝斯诺砸在柜子上,摔得惨重,还没等爬起来,就又被芷兰扯起来。
“外婆……”蓝斯诺从没有见到芷兰这样抓狂过,他惊惧的不敢看她血红的双眸。
“别叫我外婆!你这个小杂种差点害我失去女儿,那个小贱人死了你竟还维护她,你根本不是我的外孙!”
“外婆,我知道错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那个小贱人做王妃?你若是够痴情,可以陪她一起下地狱。我可是比你更了解你的父王,如果他知道你的母后发生这样的事,第一个先杀了你。”
“芷兰,够了,蓝斯诺已经知错!”初临冲过来拉住她,“他还小,饶了他吧!”
芷兰这才将蓝斯诺丢在地上,却忍不住对初临咆哮,“他还小?哼哼,我女儿200岁的时候就懂得保护她的外婆和弟弟了,他却只会吃里爬外!他也该想想,初言为了他死过多少次?!他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引来仇人,养这样的畜生,倒是不如早点杀了他干净!”
芷兰的一番话让蓝斯诺不知道如何是好,愧疚,痛苦,自责……他最懊恼的是,上天为什么会让他遇上恩梦?!
他也不得不承认,芷兰骂得对,他为了恩梦的确可以背叛家人,他也的确该打,可是芷兰这样的怒意难消,明显不是打他这么简单。
“外婆……外婆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有本事要你的父王和母后原谅你,别叫我外婆。”芷兰转而对浅野说,“要给女儿报仇就来杀我,我给你机会。”
初临让八大长老带浅野回灵族,又命随从收拾恩梦的尸骨去安葬。
他检查过初言的伤口,要完全愈合好大概也需要半个小时,只能安排塔尔森把她和夜彤、蓝斯诺送回血族皇宫。
目送塔尔森的车子驶离,他便返回来查看浅野留在书房中的文件。
芷兰去厨房里找吃的,拉开冰箱就看到最下面一层储存的血,刚才发了一通火,她也的确有些饿了,手伸向那些血,她却并没有拿——这些年,初临不允许她喝别人的血。
“芷兰,饿了就应该吃东西,你不会是被初临管怕了吧?”
芷兰瞬间站的笔直,惊愕嗫嚅,“安泽?”
她转过身来,看到一身银白西装的安泽,他正一步一步走过来,金黄的发丝在灯下轻盈飘逸,俊雅的脸有些苍白,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饮血的缘故,他额头上一条青色的血管格外清晰,也让那张脸看上去更忧郁。
他两只手撑在冰箱上,将芷兰定在身前,“芷兰,你一定很想我,看你的眼神,多么惊讶?!”
“你怎么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维克多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将你放出来!”
“是呀,他当然不会把我放出来。是冷毓墨将释然抱进皇陵之后,放了释然的血给瑞克斯,而我亲爱的父王醒过来,又不想喝自己孙子的血,便杀了几个皇陵保镖,就在那些保镖挣扎时,血溅在了我的棺材上。”
安泽说着,看了眼楼梯,“初临正在专心的查看文件,我还饿着,不如我们出去捕食吧。”
趁芷兰恍神,他在她额上极快地轻吻,气息清凉缱绻,喷着在她脸上,“芷兰,我知道,你每次看到血,总会想起我们以前那些放纵快乐的日子,你刚才杀恩梦的那一招干净利落,正是我亲手教的。”
芷兰语塞,推开他转身奔进客厅,她不安的按住胸口,里面死寂的心脏仿佛又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安泽从冰箱里取出一袋血,倒了两杯,趁芷兰不注意,他掐破手指在一杯血中加了两滴,晃了晃,这才端着走出厨房。
“芷兰,我知道你放不下初临,就陪我喝完这一杯,从此,我们再也不相见。”
她还记得安泽将她转变为吸血鬼之初,逼着她饮血,她惊惧地拒绝,他便亲自抓来一个与她一样年轻艳美的女人,说那是他们的甜点。
他与那个女人痴缠了半天,趁意乱情迷时咬破对方的脖颈,按在她面前,强迫她吞咽。他说,人在动情时,血液是最甜美可口的,决不能浪费上天赐予的美食。
那样的他像是微笑的死神,她厌恶自己对血液依恋,却又无法摒除那种发自本性的贪婪与痴狂。
她第一次逃离安泽时,他也是这样将一杯血递到她面前,说,“就陪我喝完这一杯,从此,我们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