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您这话外音是训我没礼貌吧?爸爸总是那么多应酬,来我们家的客人多了去,我有必要都认识吗?”
她噼里啪啦的反驳着,两只手伸开。
惠西默契的上前,帮她把风衣除去。
冷裴雪瑶和芷兰相视一眼,也发现初言与往日的初言大相径庭。
初言以前绝不要人帮忙脱衣服——尤其是那件暗藏了不少武器的风衣,她担心女佣们会不小心伤了自己,一向都是谨慎的自己脱。
见她坐在临近身边的位子,维克多拉着椅子靠近她,突然掐住她的下颌,查看她的左颈处——那个蓝色罂粟烙印竟然不见了?!
“言,有谁碰过你?”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消除那个印记!
他伸手仔细的抚摸,不像是贴了易容表皮,“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烙印呢?你知不知道没有那个印记每个吸血鬼都会咬你?”
初言抬眸看他一眼,不明白这个气质冰冷的陌生人哪根筋不对,还有,他说的话莫名其妙,她根本一句都听不懂。
而且,她异常厌恶他身上的气息,不像香水,也不像花粉,却又诡异魅惑,再搭配这张俊逸妖艳的脸和艳红的披风,俨然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孽!
她实在不喜欢太招人眼球的男人,还有她感觉到他的手好冰,像死人的手,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绝然推开他,厉声怒斥,“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先生?”维克多被她的话重击,心凉了半截,难道她又失忆了?但是,她看到自己的家人并没有丝毫惊讶。
“我不该称呼你先生么?还是应该叫你别的?”
“我是维克多,你不可能不认识我!你到底去了哪?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戈斯琳?她已经被判死刑,你杀了她,是引祸上身!”
“我杀谁了?”初言无辜失笑,“我不过是去罗马看了看斗兽场,你竟然栽赃我杀人?这也太荒谬!你是国际刑警还是私家侦探?亦或你是那个什么戈斯琳的老公?”
维克多的确是戈斯琳的老公,但是,她的话这样脱口而出,让维克多着实错愕无语。
显然,她压根儿就已经忘记了他是个吸血鬼,而且,她似乎是选择性失忆——忘记了与血族有关的一切,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灵族人。
初临见维克多脸色沉郁,适时提醒,“言,不可以对贵客无礼。维克多是我们家的好朋友,他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刚才碰你并无恶意,只是在关心你。”
“哦,那……谢谢。”初言一向最听初临的话,她对维克多半是客气半是歉然的一笑,“刚才我失礼了。”
维克多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他不需要她的道歉,他也不想看她这样傻愣愣的样子。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意大利菜,法国菜,印度菜……忍不住嘟起唇像个孩子似的抱怨,“妈,您不会把我的中餐厨师辞退了吧?为什么没有准备我的饭菜?”
芷兰忙吩咐,“惠西,马上让厨房弄中餐过来,多弄几样小姐最爱吃的。”
初言先喝了一口果汁,忍不住问,“妈妈打电话找我回来做什么?今晚是不是有个热闹的酒会?对了,晚礼服是不是准备好了?先声明,我不要黑色的。”
“嘎?”芷兰听得一塌糊涂,和冷裴雪瑶面面相觑。她何时给她打过电话?今晚也没有什么酒会,所有不必要的应酬能推就推掉了。
她初言大小姐乃是堂堂吸血鬼杀手,又杀狼人,又囚禁灵族王,这样棘手的尖峰人物最好还是不要再人前露面的好。现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更不能再让她踏出家门一步。
芷兰左思右想,又怕说没有显得太突兀,便委婉一笑,“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酒会,你刚回来,就好好休息吧!”
初言挑眉抗议,“为什么?我不要,我最喜欢跳舞热闹的……”
初聆已经受不了一家子说谎配合初言演戏,现在的初言,就像是一个贪慕虚荣的普通女孩,全然没了杀手的淡漠气质。
他忍不住开口打断她,“言,你吃错药了吗?我们都刚返家,哪有什么应酬?你忘了我们刚和冷隐城一场较量吗?你这几天一直和维克多腻在一起,快乐的忘乎所以,能记得回家的路就不错了!”
“我吃错药?”初言不痛不痒的冷笑,咬破手指滴在面前的高脚杯里,示意女佣给初聆端过去。
维克多凝眉,如果初言真的不记得吸血鬼,怎么会给聆血喝?
“喝下去!”初言厉声命令。
初聆见势不妙,忙鼻音浓重的撒娇告状,“外婆,您瞧她,我不过是说她一句,她就欺负我!”
“言,你怎么会用自己的血捉弄初言?”维克多抢先问,“你还记得他是半个血族人?”看来,她并没有完全失去关于血族的记忆。
初言却懵懂疑惑地怔了怔,“聆不是生来就是半个血族人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维克多随即追问,“你还记得他为什么会成为血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