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言抬眸,望进维克多幽深的紫眸,心弦被他眼底暗藏的温柔撩动,脑海中有许多画面豁然清晰,心却愈加沉痛。
这几天,她一直饮用外婆调配的药,还用了针灸辅助治疗,记忆已经恢复了不少,从进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便刺痛她的神经。
她没有问他为何要让她放心出嫁,也没有问其他事,她对他完全信任,她相信,他会保护好宝宝,无论他们是否在一起,他都会让宝宝安然无恙。
她温柔拉着他的手,放在颈侧的烙印上,两行泪不期然地滑落……
维克多凝眉,心里狂喜又剧痛,他知道她已经记起他。
“维克多,时间到,你该走了。”冷隐东的提醒像是刽子手上的利刃。
“言,你要开心点。”维克多声音沙哑的不自然。
初言仓促拉着他的衣袖,“维克多,你……你会来参加婚礼吗?”
他摇头,自嘲失笑,“还是不要来了吧,我怕会忍不住杀了冷毓墨。我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血族王最凶残的一面。”
冷隐东从沙发上起身,拉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来的话,就带上你的未婚妻,我们冷氏是非常好客的家族。”
维克多看了初言最后一眼,转身走出房门。
初言冲到门口,却没有再拉开门,她贴在门板上,听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远去,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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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言仍是被囚禁,除了一日三餐下楼,她没有踏出过宅门一步。
冷毓墨一手打点婚礼,鉴于初言是婚礼的女主角,一切事宜都象征性地问询她的意见。
这本是给冷隐东看的戏码,冷毓墨演得入木三分,初言却还游离于整件事情之外。她担心的是脱离母体的胎儿是否安好,是什么人在照顾他……
“言,你觉得婚礼现场装点,用白玫瑰好,还是香槟玫瑰好?”电话那边,冷毓墨小心翼翼。
“红玫瑰。”
“我以为你会喜欢香槟玫瑰。”
“我想邀请爸妈过来,前两天我的确过分了些,妈妈喜欢红玫瑰,就依照她的喜好弄吧。”
初言的声音幽冷沉静,让冷毓墨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也永远无法体会初言的心。有了宝宝的她,对于生命与血缘的牵连投注了非同寻常的感情,她开始感恩,看着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欣喜,她尤为感激芷兰和初临生育了她,也更感激冷裴雪瑶将她抚养长大。
“礼服选定了?”
“第二套,最简单的那款。如果你觉得不够美,可以重新再选。”
“我也觉得第二套不错。”两人的这点共识,让冷毓墨略松一口气,“呃,客人名单看过了吗?”
“看过,删掉了大半,礼堂坐满就好了,不必弄太多不相干的人。”
“好。”他忐忑地深呼吸之后,又问,“言,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初言冷漠失笑,“你杀了爸爸的保镖,打晕初聆,和斯蒂文串通偷走那个唐三彩花瓶?还是,其他的?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做过什么,即将做什么,我都看在眼里。”
冷毓墨在那边握着话筒的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明天8:00我开车过去接你,还有,蜜月我规划了路线,我们去埃及吧。”
“埃及有利于你的阴谋进行么?”
初言直刺他的痛楚。
“没有必要跑出去旅游,这500年我早就看够了这个地球,如果你没本事去月球的话,还是在家里吧,可以弄点食谱我们一起研究。如果你觉得实在无聊,可以弄几个女人陪你在床上玩,我没有任何意见。”
“就按照你的意思吧。”冷毓墨仓惶挂断电话,拉开抽屉,取出复制已久的唐三彩花瓶,“到了这一步,我们都已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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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地下两千米的实验室内,冷气从中央空调内蹿出来,冒着白色的雾气。
安泽注射过从胎儿身上提取的血液,躺在工作台上,工作人员帮他仔细的检查身体,仪器上的数据都显示正常。
离终极目标越来越近,安泽却还有些不放心,“你们确定试验过的50个血族人都能在阳光下行走?”
“是的殿下,万无一失。紫外线已经全部打开,您可以去那边享受日光浴了。”
“先把光线调至最低,我先感受一下,再慢慢调高。”
“是!”
安泽进入紫外线实验区,隔音良好的自动门轻轻关上。
而门这边,一群皇族刑警突然冲进来,荷枪实弹,瞄准那群正在调整仪器的工作人员。
维克多像死神一样气势狂冷的站在门口,“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陛下,饶命!”他们跪下来,“我们只是奉了安泽亲王的命令行事……”
“杀无赦!”维克多说完,摆手。
刑警们开火,纯银子弹扫射而过,那几个工作人员无一幸免,都被打成了马蜂窝,血腥阴森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