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整个书房顿时陷入冷寂。
维克多抬手,脸颊被她吻过的位置依旧温热,心却已经七零八落。
他这才发觉自己竟如此脆弱,怅然蹲坐在太妃椅上,初言的气息逐渐淡薄,消失,仿若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不知过了多久,伊妮娅无声走进来,明艳的翠绿色长裙刚换过,依照她严苛的更衣习惯,说明这已经是第二天。
而维克多却还是坐在阳台的太妃椅上一动没动。
“陛下……”伊妮娅张口欲言,却又没有勇气把话说完整。
他深吸一口气,深邃幽冷的紫眸才有了光芒,“什么事?”
“飞机……飞机失事。”
维克多仍是没反应过来,从初言走出门开始,他便脑海一片空白,此时,脑子就像是生了锈。
“什么飞机?”
“初言小姐所在的直升机坠毁,在科孚岛周围海域,特纳已经带人过去打捞,还没有任何消息。”
维克多猛然惊醒,“初言……怎么会失事?”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满月,过了今晚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阻止初言变成狼人。“其他人呢?塔勒、塔尔森、祈尹呢?”
伊妮娅俯首,“都坠海,目前还没有打捞到任何尸体。”
“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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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血族警察、初家人、冷毓墨、渔民,海警,还有科孚岛的警察搜遍整片海域以及海域周边,都没有找到初言。
维克多亲手布置了一个隆重而安静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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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淡雅简约的粉紫色格调像是为她特意布置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携带着婉转清幽的鸟鸣,令人不由得放松。
她怔了一下,猛地坐起身,下意识看了眼中指上的戒指,确定那枚璀璨的宝石还在,才莫名心安。但是,她不知道为何会心安,那枚宝石像与生俱来便相随身边。
她起身下床,摸索着墙壁和摆设,本能寻找熟悉的感觉。
门被适时推开,她转身已经躺在床上,却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动作为何如此之快。
“你醒了?”
塔尔森端着吃的喝的进来,微卷的发丝不听话的垂散着,笑意有些勉强——他最近一直都笑不出来。
初言已经昏迷两个月,却诡异的没有变身成狼,除了经常发烧,也没有任何狼人该有的反应,不幸的是,她的肚子却在一天一天变大。
祈尹翻看了各种古籍,找不到这种特殊的例子,唯一的解释是,初言不是正常人类,而且,她肚子里有个纯种吸血鬼宝宝在茁壮成长,日渐吞噬她体内的狼血,以至于,她连发烧的迹象都没有了。
“你……你是谁?”初言戒备打量他,那张麦色的脸似曾相识,心底却有个声音警告她,不准他靠近。
塔尔森失笑审视她的慌乱。“你不认识我了?言,你不会失忆了吧?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如此陌生?”
她条件反射似的稍动,锁魂剑出手,架在了塔尔森的脖子上,嘶——纯银灼烧他的肌肤。
“你有呼吸,说明你不是吸血鬼,却为何会被锁魂剑侵蚀?你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
上帝,她真的失忆了!塔尔森暗惊,隐忍脖子上的痛楚,顺势说,“你的名字叫初言,你是我的未婚妻。”
塔尔森见她移开锁魂剑,才坐在床边,将吃的喝的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拉开被子,他隔着她的睡裙抚摸她隆起的肚子,“看,这是我们的孩子,还有三个月,他就出生了。”
“孩子?!”
初言怀疑的抚摸自己的肚子,这孩子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她手中的锁魂剑光芒闪烁,重又变成戒指。
“你是我的未婚夫?”
她的脑海中的确有一场盛大的订婚宴,那个身穿香槟色燕尾礼服的男子却不太清晰,印象深刻的是,似乎有一个穿湖蓝色天鹅绒西装的男子,一直在与她跳舞……
“未婚夫,你的名字是什么?”她重新打量他,试探抬手,手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浓烈的眉,“我的审美还不错,你像极了希腊神话中的海神。不过,海神波塞冬却是个好色之徒,而且野心勃勃。你一定也是这样的。”
他握住她调皮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微笑抵住她的额头,“亲爱的,我叫塔尔森,不是海神,是狼族之王,而你,将是未来的王后。”
“王后?”初言幽冷推开他,“你怎么会是狼王?外婆呢?外婆怎么会让我与狼王订婚?还有了孩子?”
话脱口而出,她才怀疑地扪心自问,“我怎么会有外婆?我到底怎么了?”
她想努力记起些什么,脑子却痛得钻心,“啊——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塔尔森将她强行按在床上,“言,不要强迫自己去想,安静,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