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也单膝跪下,“维克多,杀奥鲁斯亲王我不会阻止,但是,戈斯琳万不能死。”他又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凝重提醒,“你知道父王从棺材里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维克多当然知道,而且他非常清楚,父王爬出棺材之后,首先杀安泽,安泽颠覆血族的阴谋罪不容恕。其次杀初言,并清除与她有关的所有亲人……维克多不敢再想象那样的情景。
随即,其他亲王,长老,还有没什么地位的大大小小的人物都跪下来,“恳请陛下放了戈斯琳。”
维克多已经是第二次见这样壮观的跪礼——第一次是他的登基大典。那时,父王亲手给他加冕,说,“维克多,别让我失望,也别让血族子民失望。”那句话一直压在他心头,不堪重负。
王座下的人密密麻麻,像铺叠的华美地毯,此时他被震慑的感觉,正如平日他的王威震慑他们一样,势均力敌。
“都免礼!”他抓在王座扶手的手绷紧颤抖,威严起身,纵然所有人都求情,他也不想完全妥协,他不能无视初言被这般欺辱。“戈斯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奥利尔,让她交代她所做的一切,依照血族法典判刑。”
俯视阶下优雅起身的芮莎太后,维克多不禁怀疑,抓捕祈尹,可能是她授意戈斯琳去做的。
他转身走出刑场,伊妮娅和特纳像是两个影子一样,带着一众随侍跟上去。
===
初言还处在混沌的梦境里,塔勒和塔尔森的血液在体内飞快蹿涌,塔勒被司徒卓笙抓捕的情景,塔尔森撕咬玛萨的一幕,交错撕扯她的灵魂……手臂上愈合的伤口刺痒难忍,身体滚烫的像是高烧。
“言,醒过来!初言……”维克多担心的声音里带着幽幽的清凉,将她强硬拽出噩梦。
她猛地吐出一口浊气,转而清醒,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中,身上却还是被汗水浸透,热哒哒的,发丝也贴在额头上,全身像是能冒出热气。
“维克多,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你大概做了恶梦。”他安抚着,抱她走向浴室,“你先沐浴,我让伊妮娅在水里放了薰衣草精油,可以镇静心神,美美的泡一泡,然后再睡一觉。”
初言没有问他为何会在血族寝宫。但是,她只记得他们本是在狼族黑石宫殿,维克多拥着她,按住了她脖子上的烙印,接下来,她便陷入无尽的梦境。
斯蒂文掳走她,想借用她交换司徒醉晴性命的事,初言全然不知。
她更不知道,维克多已经将斯蒂文重新封进了皇族陵墓,并在棺材外罩了纯银丝网。
褪去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她忙转身拉住要转身离开的维克多,“维克多,我的时间不多了,你陪我好不好?我怕又会做恶梦。”
她知道,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吞噬,她怕自己会完全不记得他,她更怕自己会变成狼人撕咬他。
维克多的心抽痛,轻轻将她扶进浴池,让她躺下,体贴地在她的脖子下垫了毛巾。
“我会陪你,不过,得先去帮你拿睡袍,一会儿伊妮娅可能会进来,在第三个人面前,你必须得穿衣服。”他将她额头凌乱粘湿的发丝撩开,印下一吻,伸手盖住她溢满依恋的眼眸,“乖,闭上眼睛。”
初言却还是拉住他的手,猫儿一样,在脸颊上亲昵蹭了蹭,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维克多转身,血泪艳红,从他深邃的眼窝里滑落。
片刻后,当他返回时,脸上已无任何痕迹,温柔款款,微笑完美。
他亲手帮她擦拭身体,帮她仔细的吹干长发,拥着她躺在宽大的棺床上,哄着她慢慢睡去。两人就像是一对儿亲昵的老夫老妻。
伊妮娅推门进来,在床边无声的单膝跪下,轻声说,“陛下,特纳晚到了一步,祈尹已被人丛戈斯琳的宅邸掳走,对方像是早已知道陛下要抓祈尹,还留了字条。”
维克多并没有怒,他本想起身,却发现初言紧紧拥着他的腰际不放手,只得就着她的姿势问伊妮娅,“字条上写了什么?”
伊妮娅迟疑,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初言,才说,“初言将是下一个被陛下屠杀的狼人!”
如果这是战书,他接下。“伊妮娅,先退下吧。”
“陛下,明晚就是月圆。”
“我知道。”维克多帮初言拽了拽被子,“去端一杯热牛奶来,初言总是不能安眠。”
“是。”
伊妮娅小心带上门,初言又往维克多怀里靠了靠,抱得他更紧,如果可以永远维持这个姿势,她宁愿变成化石。她知道,他是永远可以依靠的人,他总是能弹指间抚平一切风浪。
维克多伸手捞过床头电话,“冷夫人,我们的计划冷先生应该不会反对吧?”
“血族王请放心,一切准备就绪。”
“芮莎已经上钩,开始吧。”
===
皇宫深处,穿过古老的花园,浑然不觉危险来临的芮莎太后,正在享用今夜的第二顿“甜点”——有着奶油肌肤的澳洲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