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宝贝,你阿谀奉承的本事可比我那群臣民逊色多了,英俊潇洒这样的词汇,我听得耳朵已经长茧。还有,你的借口实在太烂,外公真的这么重要吗?你为你的外公变成了吸血鬼杀手,这样的牺牲就已经够了,何必再为他推开我这个狼王给予的宠幸?”
他玩笑说着,强行拉着她躺下来,将她按在怀里紧紧抱着,像是抚弄一个可爱的猎物,贪婪的在她发丝上嗅来嗅去,“你得告诉我实话,你爱你的未婚夫吗?他叫冷毓墨对吧?那家伙可是个风流鬼。”
冷毓墨有如此出名吗?他竟然也了如指掌?
“呃……实际上,我还不太明白感情这回事。”
现在,初言更加迷惑。她满脑子都是维克多那张冷峻的脸,还有他那双深邃幽暗的紫眸。
这样被塔尔森抱在怀中,她更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和强烈厌恶感,而且她从骨子里感觉,塔尔森“不太干净”。
塔尔森却戏谑地柔声问,“这样被我抱着舒服么?”
“还好。”
她干巴巴的笑了笑,不想触怒他,于是巧妙仰躺,与他拉开些距离,看着玻璃花房顶上的月亮,她忍不住问,“狼王陛下为何喜欢看月?”
“它美丽,柔媚,皎洁,让本是美妙的夜晚,血腥蔓延,它罪恶深重,却还能留存宇宙,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初言听出他话中另有含义,让美妙夜晚充满血腥的人是她,而不是月亮。
“狼王打算如何惩治我?”
“哈哈哈……言宝贝,你何必总是如此紧张?”他收紧拥着她的手臂,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别怕,我不会惩治你,而且我吃的很饱,也不会吃了你。”
可……指尖的肌肤如此细腻,让他真的很想咬一口。
初言突然感觉脖子上的烙印处有些刺痒,挣扎着半撑起身体,越过塔尔森的肩,却无意中看到远处那对儿宏大熟悉的羽翼——维克多!
他的黑色身影沉静内敛,无声无息的停在半空,如妖似魅,与深沉的暗夜浑然天成。
“狼王,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晚安。”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塔尔森冲出花房。
她从殿顶通往殿内的楼梯上奔下来冲进客房,拉开窗帘,打开窗子,维克多早已静静等在窗外。
“维克多,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身体,狂喜无法言喻,“我还以为你……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她,隔着窗子,扯下她脖子上的蝴蝶面具把玩着,幽冷扬起唇角,“我本想出来散散心,不知不觉就飞来了这儿。”
如果塔尔森不是总在那边对她搂搂抱抱,揩油吃豆腐,还说什么赏月、一~夜~情之类的废话,他不会失控让自己暴露。
他没有说进去,也不想进去。
她不会知道,他今晚过来,只是要道别,他只想让她成为永远的纪念,从此,戒掉她,忘掉她,不再在乎她,也摆脱这种被牵引折磨的感觉,血族对于她来说是地狱,她应该属于阳光。而且,两年之后,他将迎娶戈斯琳为王后,若伤害已经存在,就长痛不如短痛。
她感觉到他要飞走,手臂迅速顺出窗子,扯住他的手臂,“你不会想这样隔着窗子和我聊一夜吧?进来。”
他从没想过她会主动挽留他,先前,她的主动总以阴谋为目的,现在,她的主动却让他担心,他宁愿她永远都不要主动。
“稍后会有长老会议,我得及时赶回去。”
“维克多,我应该说对不起,而且我不该给你惹麻烦,但是塔尔寺看到我脖子上的烙印……”
他抬手,压住她的唇,不想听她的解释与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他。
终于,他还是妥协在她荡漾着稀薄怨怼的眼神里,跳进窗子,迫不及待将她扯进怀里,俯首吻住她的唇,隐忍两天的思慕洪水似的爆发出来。
实际上,他爱极了她的主动,爱极了她最近的顺从与默契,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顺从背后是锥心刺骨的痛。
在事态失控前,他逼迫自己松开她,“言,帮我倒一杯红酒,我只是来看看你,确定你安然无恙。”
初言已经没了耐心,她恨他时有时无的疏离,也恨他能轻而易举掌控她的喜怒哀乐,她没有给他倒什么该死的红酒,她只知道自己想他,想得快要疯掉,她不喜欢这种怅然若失的无措感。
被锁魂剑裁短的纱裙滑落下去,她拉着他走进浴室,冲洗掉刚才塔尔森拥抱留下的气息。
不过塔尔森说的对,维克多与她是孽缘。
如果这段孽缘不被世人祝福,那就把握住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只有八爪鱼似的攀住他的身体时,她才感觉,他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她全身湿淋淋的,乌黑的长发在肩上滴着水,发出幽蓝的光氲,如描似削的身躯玲珑剔透如温玉雕琢,在召唤着他的碰触。
她捧住他苍白冷俊的脸,认真的问,“维克多,我们早就习惯心照不宣,对不对?”
“心照不宣?这是何时形成的规矩?”他顿时狂怒,“言,你已经喜欢这样的关系了?你打算这样永远活在密不透光的黑暗中?你要把自己永远关进地狱里?你知不知道我是血族王?永远以血为生的血族王!”
她无视他的怒火,摔碎在洗手台上盛放香薰蜡烛的杯子,捡起玻璃碎片,在脖颈上,胸侧,腰腹,腿上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