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森已经在那上面观赏了许久。
圆圆的月挂在半空,他躺在殿顶凸出的黑色巨石上,修长壮硕的身体舒展着,仿佛伸手便能摘下月亮。他俯瞰着下面的人群,笑意慵懒,像是刚刚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初言讶异不解,她真的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狼王。“你不怪我错杀你这么多族人?”
塔尔森鄙夷失笑,“族人?言宝贝,你抬举他们了。他们哪里是我的族人,不过是些不知死活的喽啰罢了,刚变身不久,我正愁没法管教呢!”
“所以,你就这样让我杀着玩儿?”初言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不只白忙一场,还被他玩弄于股掌。
“杀着玩?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我的确想看看你打架的样子,你的招式很美,难怪维克多也会为你如此着迷。吸血鬼爱上吸血鬼杀手,永远不被祝福的孽缘,你倒是不如跟了我,我们一起杀吸血鬼。”
“狼王误会了,维克多并不爱我,我已经说过,我与他并没有其他关系。”初言咬牙忍痛撇清,“另外,多谢你的盛情,来这里之前,我刚刚订婚,我的未婚夫是人类!”
塔尔森恶意挖苦,“订婚也可以继续红杏出墙,女人的小游戏罢了,那天晚上你和维克多不是都很开心吗?”
初言不想继续谈论“红杏出墙”。
“你真的不会怪我杀了这么多狼人?还是以后再和我算这笔帐?我不相信身为狼王,你会不在乎百十条子民的性命。”
塔尔森指了指天空,“看到没?今晚是月圆之夜,还不知道有多少野兽从坟墓里爬出来呢。好在他们死的方式也简单,不然,这整个世界都是野兽家园了,呵呵……优胜劣汰,这就是世界的唯一真理。”
初言见他真的不打算追究,这才收剑,却暗觉塔尔森行事太过疯狂,似乎总是不考虑后果。
他桀骜,顽劣,多疑,残暴不仁。但是,他肆意而为的疯狂举动却又像是早有应对之策,仿佛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不管他做什么却总是充满血腥与杀戮。
这样的王者只能被称为暴君,也比维克多那个睿智、沉着、阴险的血族王逊色太多。但是,管教一群野兽似的子民,恐怕再有耐心的王者都会癫狂至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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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就这样终结,保镖和园丁们清理着混乱的花园,而初言则被邀请去殿顶陪塔尔森赏月。
他拉着她躺在殿顶的玻璃花房里,柔软宽大的水床晃晃悠悠,他们就像是漂浮在一个水泡上。
四周盛放着各种颜色的玫瑰,芬芳四溢,夜空繁星点点,明亮的圆月就像是个巨大的银盘,光芒皎洁,唯美如诗。
初言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在殿顶弄玻璃花房?”
他半倚在抱枕上,墨绿的眼眸在月下神秘莫测。“这是我曾经的情人种植的,她喜欢玫瑰。如果把玫瑰种在花园里,那群保镖会踩踏。”
“这倒是个好办法。”他口中的“曾经的情人”也令人心暖,初言不由得莞尔,和他闲话家常起来,“我外婆和妈妈也都喜欢种花,外婆喜欢百合,妈妈喜欢红玫瑰。”
“你呢?”塔尔森半眯着眼眸,翻了个身面对着她。“女人都喜欢花,你应该也不例外。”
“我?我没有太注意自己喜欢什么花,玫瑰也不错,百合也还好,只要是外婆和妈妈喜欢的,我也喜欢,我爱她们。”
塔尔森看着她艳美的侧面,忍不住抬手,轻轻点了下她可爱的鼻尖。“初言,你是一株美丽的曼珠沙华,宁静纯粹艳丽的地狱之花,所及之处都是死亡!”
初言怔了怔,却才发现他太过贴近自己,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炽热的气息。
她没有在意什么曼珠沙华,只是忍不住动了动,远离他一些,沉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安排我见大祭司?”
“大祭司正在赶来,过两天就会到。”塔尔森却心情正高涨,不肯放过她,他又贴近过来,“初言,不如这两天的时间,我们玩一玩别的。”
“玩?”初言委婉一笑,抱歉,她没有心情和狼王玩游戏。
对于她来说,他是个极度危险的猛兽,虽然他不是维克多的对手,但是初言确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塔尔森心血来潮,“今晚我们玩一~夜~情好不好?就在这玫瑰花房,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有花香,有月亮,有红酒……像是躺在美妙的诗境中,当然,我的技术也是一流的,一定会让你********!”
初言迅速从那张水床上跳下来,“很抱歉,狼王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客房。”
塔尔森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暴躁发怒,反而闲闲一笑,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就当是个玩笑好了。我们躺在一起只看看月亮,已经很久没有女人碰我单纯的看月亮。”
初言狐疑瞥着他,“陪狼王看月亮的女人应该大有人在。”
“或许,我的身材太好,她们总抵抗不住诱惑,看着看着便成了亲热,然后……第二天她们就成了碎裂的尸体。”
塔尔森见初言愕然无语,高深莫测的扬起唇角夸赞,“不过,言宝贝,你倒是个异类,竟可以拒绝我?!你知不知道你无意中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我……”初言仍是有种感觉,塔尔森还是在试探她。“狼王陛下英俊潇洒,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我太担心外公的安危,没有心情做什么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