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维克多最后还是要离开,至少应该多陪她一会儿。
只有她受伤时,他才会留下来。初言已经深谙此道,而且开始喜欢他这样的弱点。她喜欢看他眉宇间隐隐的疼惜,喜欢看他的无奈。虽然这种行为低贱,她却无法解释心底莫名的幸福与痛快。
“维克多,如果你喜欢这个身体,就治愈我,别让我留下任何伤痕。”
他当然喜欢她的身体,也喜欢她的一切。
但是,他不喜欢她自残来引诱他,看着玻璃划在她的肌肤上,仿佛锁魂鞭抽打在他心上,让他痛得锥心刺骨,一时哽咽无语。如果与承诺无关,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记住,别再这样伤害自己,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抚在那些血痕上,一条一条逐渐愈合。
她沉醉的轻轻叹息,抬手抚摸他栗红色的发丝,那些微卷的弧度在她洁白的手心里,像是落在雪地的红色花瓣,明艳绝美。
他温柔吻去那些残留的血丝,将她抱出浴室,放在白纱垂坠的大床上,随即压上去。
两人亲密拥吻,膜拜、攻占彼此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维克多计划多时一场道别,成了激情沉沦的捆绑。
===
一早,塔尔森推开初言的房门时,正见她揪着被子倚在床头黯然垂泪,床上的被褥零散,拖拽在地上,白色纱帐随着窗外吹进的冷风怅然飘舞。
“言宝贝,这是怎么了?”
塔尔森伟岸的身躯在她头顶形成巨大的阴影。
他扶住她露在被子外的莹滑肩头,柔滑的曲线虽然只是一点点,却有种香艳离奇的味道。
“没什么……我只是昨晚做了一场噩梦。”初言慌忙擦干眼泪,躲避他的碰触,拉过睡袍裹在身上。
“只是噩梦吗?”塔尔森玩味儿一笑,撩起她凌乱的长发,“杀手的眼泪可是弥足珍贵,怎么会被一场噩梦惊吓到?你大概忘了,昨晚你杀了百十多个比噩梦还恐怖的狼人。”
初言进入洗手间洗漱,佯装忙碌不回应他的话。
他从更衣室里拿出一套深紫色礼服裙,“我邀请到你的一位朋友,你一定很期待见到他。”
“朋友?!”
“你的未婚夫,冷毓墨。”塔尔森的笑明显透出奸邪的狡猾。
初言来这里连家人都瞒着,就是不希望被冷毓墨知道。
她一直猜不透冷毓墨夺取那个唐三彩花瓶有什么目的,也永远都不希望他知道唐三彩花瓶上的标志,塔尔森这样将冷毓墨邀请来,无疑是破坏她所有的计划。
她已然明了,塔尔森其实仍在怀疑她见大祭司的目的,而且,他也并不打算让她见狼族祭司。
===
初言挽着塔尔森的手臂走下楼梯。
虽然她身上穿了板板整整的礼服裙,塔尔森却松松垮垮穿着褐色的格纹睡袍。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冷毓墨看到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些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他冲过来给了初言一巴掌,打的她差点跌倒,塔尔森及时扶住她。“言宝贝,你还好吧?”
他忍不住怒斥冷毓墨,“就算是吃醋,也没有这样打人的。”说着,他又佯装疼惜的捧住初言的脸,啧啧叹着,“这么美的脸蛋,都被打肿了。”
冷毓墨的脸苍白,怒火已经让他的神情扭曲,显得有些狰狞,看着塔尔森抚在初言脸上的手,更是火冒三丈。“贱人,我倒是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勾引了血族王,又勾引斯蒂文,接着又缠上狼王,如果你喜欢和这些僵尸野兽混在一起?我成全你,我们马上解除婚约。”
初言推开塔尔森的碰触,瞬间出手,将那一巴掌狠狠地还给冷毓墨,而且力道比他打过来的重两倍,他唇角顿时流出血来,半张脸也红肿。
“冷毓墨,你休想解除婚约!没有人可以违背爸爸的命令。若是找不到外公,我就会用这个婚约勒死你,除非你杀了我,或者,与我同归于尽!”
塔尔森麦色的脸上笑意盎然,他将初言拥在怀里,感慨一笑,“杀手,果真是杀手,竟还懂得用婚约杀人?哈哈哈……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另一只手搭上冷毓墨的肩,一并带着他们走进餐厅,“我真的很疑惑,你们到底是未婚夫妻,还是仇人?”
初言幽冷地客套回应,“让狼王陛下见笑了,我们当然是未婚夫妻,而且,依照辈分来说,冷毓墨是我的堂舅舅,我们订婚是亲上加亲。只是我们习惯了用打骂来打招呼,在人类中有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
“既然你们如此亲密,为何你的未婚夫竟不知道你来此的目的?”
“狼王陛下,难道你的情人打个喷嚏也要对你汇报吗?”初言已经无法忍受塔尔森的多疑与试探,“既然你如此不可理喻,也不想帮忙传召大祭司,我不会再叨扰,再见。”
“言宝贝,你这是在生气吗?”塔尔森没想到她会如此绝然,见她头也不回的冲上楼梯,他抬高音量,“嘿,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的未婚夫?”
冷毓墨冷笑,“狼王要杀我,就请尽快动手,初言巴不得我早点死呢。”
下一刻,塔尔森才发现,他的威胁对初言来说,果真没有任何力道。
她提着行李箱走下楼梯,两个保镖上前阻拦她,都被她的锁魂鞭一击断成两半,血飞溅到了塔尔森的狼王睡袍上,而冷毓墨惊惧退后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