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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社交处世篇(2)

所以,一个小孩子是自然而然地对人亲热的,因为他觉得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是来帮助他的,而且在这种认识中还养成了爱他的同类的习惯;但是,随着他的利害、他的需要、他主动或被动依赖别人的时候愈来愈多,他就开始意识到他同别人的关系,并且,还进而意识到他的天职和他的好恶。这时候,孩子就变得性情傲慢、妒忌,喜欢骗人和报复人了。当我们硬要他照我们的话去做的时候,由于他看不出我们叫他做的事情的用处,他因而就会认为我们是在任性子,是有意折磨他,所以他就要起来反抗。如果我们一向是迁就他的,那么,只要在什么事情上违反了他的心意,他就要认为我们是在反叛他,是存心抗拒他;他就要因为我们不服从他而拍桌子打板凳地大发脾气。自爱心所涉及的只是我们自己,所以当我们真正的需要得到满足的时候,我们就会感到满意的。

评析

乡间的老农,山林的老人,和他们谈一般粗俗的酒食,就会高兴欢喜,问起珍贵的锦衣,就全然不知。他们的本真完整,所以他们的欲望淡泊,这是人生第一等境界。田夫野叟所以“天全”,是因为他们生长的环境纯朴所致,而不是他们特殊的智慧,所以,我们只能够以欲望来制欲念,必须用威力抵抗外来的暴虐,我们始终要从天性的本身去寻找制服它的适当工具。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能够改变环境、创造环境。生活在现代的人,有心不为物欲所困,并非就要置身纯朴的环境,而在于是否真有其心。

天然欲淡。虽凡亦仙。

减繁增静

我一向是从女性身上找到巨大的慰藉力量,在我时运不佳的时候,再没有比一个可爱的姑娘的关心,更能减少我的痛苦的了。我爱您既不是出于义务感,也不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更不是由于方便的动机。我所以爱您,是因为我生出来就是为了爱您的,我还没有了解您,这话说得有道理。我总以为了解了您美好灵魂的所有宝藏,但我又总是发现有新的。世上有哪一个女子像您那样能把柔情和德行结合起来,用后者节制前者,使二者显得更富有魅力?在这使我懊恼的智慧里,我发现某种可爱和诱人的东西;而您又如此亲切地弥补了您给我造成的缺憾,我差一点儿把这些缺憾当做宝贵的东西。

爱情是排他的,是希图对方偏爱自己的……爱情是向对方提出了多少要求,而自己也给予对方多少东西,它本身是一种充满了公平的情感。我一天比一天更深切地感到,被您所爱是最大的幸福;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比得上它;如果必须在赢得您的心,和把您据为己有二者之间进行选择的话,那么,我决不会有片刻的犹豫。可是,这种令人苦恼的取舍因何而起呢?自然界本来要二者结合的,为什么却变成不能相容呢?您说时间是宝贵的,我们要尽情享受眼前的时光,要慎防由于我们的急躁而扰乱了它平静的运行。唉!愿时光流逝,也愿它幸运!但为了接受一种可喜的状态,是否应该忽略另一种更佳的状态,而且必须喜爱宁静胜过喜爱最高鸿福呢?我宁肯为我所爱的人的幸福,而千百次地牺牲自己的幸福,我看她的名誉比我的生命还宝贵,即使我可以享受一切快乐,也绝不肯破坏她的片刻的安宁。会不会失掉可以更好地使用的时间?啁!假如一个人能够把一千年的寿命花在一刻钟,那么忧愁地计算他可活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呢?

评析

人生能减少一些事情,就多一份凡超脱俗的乐趣,例如减少不必要的往来应酬,就可以免除无所谓的纠纷困扰,减少不必要的言语,就可少去过失和悔恨,减少不必要的思虑,就能免于精神的耗损,减少卖弄聪明,就可以保全天真的本性。那些不求逐日减少事情反求逐日增加事情的人,真的会被束缚一生。

当然我们不是教人们“独善其身”或“离群独立”。而是教人们行事要守住本份,量力而为,不要尽做不实际的事情,打太离谱的念头,同时,我们提倡减繁增静,其目的是要人们向对方提出多少要求,应该自己首先付出,这样才能有一种公平的情感,不会束缚自己的手脚。

人生所贵在知己,四海相逢骨肉亲。

追求魅力

选择、偏好和个人的爱,完全是由人的知识、偏见和习惯产生的;要使我们懂得爱,那是需要经过很多时间和具备很多知识的,只有在经过判断之后,我们才有所爱;只有在经过比较之后,我们才有所选择。

您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幸福,这些话全都是无可争辩的;我觉得我们本应该很幸福,然而我却不是这样。您嘴里说出来的聪明话没有用,大自然的声音更有力量。当它跟心声协调一致时,有抵抗它的方法吗?在这个尘世上,除了您再没有能牵惹我的灵魂和感官的东西了:是的,没有您,大自然与我何有;但大自然的权威是在您的眼睛里,它在那里是无敌的。当我们爱别人的时候,我们也希望别人爱我们。

您的看法却不是这样;您只顾使人家的感官愉快,而不对您自己的进行斗争。人类的情欲仿佛是处在一个如此崇高的灵魂之下;因为您有天使的美质,所以您有天使的纯洁。我嘴里喃喃表示尊敬的纯洁啊,我怎样才能够不是使您降低,便使我升高到您的地位呀!然而不行,我将永远在地上爬行,而且永远仰望着您在空中闪耀。啊!愿您在我得不到安宁的情况下感到幸福;愿您享有您的一切德行;愿那企图玷污您的德行的卑鄙小人不得生存!愿您幸福;我将尽力忘掉我是多么可怜,我将从您的幸福中取得对我内心痛苦的慰藉。是的,亲爱的情人,我认为我的爱情与它所热爱的对象同样完美;被您的魅力煽起的一切欲念,都在您灵魂的完善中熄灭;我看到您的灵魂是那样地静穆,因而不敢扰乱它的安宁。每当我企图从您那里取得些许抚爱时,我不仅因为担心会冒犯您而缩手,更因为心里害怕损害您如此纯洁的最高幸福而终于止步不前。在我所渴望的种种利益里,我只看到对您最有价值的那些;我既然不能使我的幸福跟您的协调一致,我便放弃了我自己的,您看,我是何等爱您。为了要得到您的爱,就必使自己成为可爱的人;为了要得到这人的偏爱,就必须使自己比别人更可爱,至少在他所爱的对象的眼中,看来比任何人都更为可爱。

您在我的感情里,引起多少难以理解的矛盾呀!我既顺从而同时又鲁莽,既急躁却又谨慎;我一抬头看您,内心便产生矛盾的斗争。您的眼神,您的声音,把爱情和天真无邪的动人的魅力带到我心里;要抹掉这神圣的魅力只能令人遗憾。

评析

每个人都有过幸福的昨天,那令人心动的情景时时缠绕着你的心头,令人回味无穷。特别是爱情的魅力,如同神圣的殿堂,使人产生崇高的敬意,有多少甜密的回忆有多少动人的情节久久地、久久地供给你精神的食粮,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把你带进了无边的幻想之中,那么的神秘那般的甜密,追求昨天的魅力,为了那一份偏爱,你曾付出了很多很多,直到今天觉得还是值得的,为了魅力。

快乐是生命唯一的意义,没有快乐的地方,人类的生存徒然变得疯狂而可怜。

淡泊人生

凡是真实的爱,都是充满着热情的,其所以那样地充满热情,是因为在想像中,始终存在着一个真正的或虚幻的完美的对象。爱情的缠绵完全是从容不迫舒适宁静的生活中产生的,激烈的运动窒息一切温柔的情感。我明显感到我们两个月来平等和安静的相处,同我的主张并不协调,我也承认,您对这种对比感到惊讶是不无道理的。您初时看到我的失望神态,如今您又看到我太宁静;因此您指责我不专一的情感和任性的心。啊,我的朋友,您这种判断不是太严厉了吗?要认识我的心,需要不止一天的功夫。您等着吧,也许您会发现,爱您的这颗心并不是跟您的心不相称的。

爱情也和其他一切情欲一样,只是在社会中,才达到了时常给人带来灾难的那种狂热程度,这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如果您能理解,那最初把我跟您联系起来的感情向我袭来时,我感到怎样的恐惧,您便能断定我心头的忐忑不安了。我是在一些严厉的格言之下教养出来的,最纯洁的爱情,在我看来也是最大的伤风败俗。大家教导我或使我相信,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只要嘴里吐露出一个温情的字眼,她就堕落了;在我繁杂的想象里,把罪恶和承认爱情二者混淆在一起;于是我有一种很可怕的想法: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之间,很难看到有什么间隔。对自己的极端的不信任,加剧了我的惊惶;提倡谦虚我当做提倡贞洁;难以言传的苦恼我看成是欲念的发作。我以为自己一开口说话便会失足,然而又必须说出来,否则便会失掉您。这样,我既已不能再隐瞒我的感情,便力图激发您感情的宽宏大度;我依靠您更胜于依靠自己,想引起您的荣誉感来保护我,指望于我自认为欠缺的您的力量。

我们是不能用金钱买得一个朋友或情人的。只要舍得花钱,当然是容易得到女人的,但用这个办法便不能得到一个忠实的女人,爱情不仅不能买卖,而且金钱是必然会扼杀爱情的。

我承认我搞错了;我一说出来,就感到宽慰;您一回答,我就平静了;两个月的经验教导我:我太柔弱的心需要爱情,然而我的感官却毫不需要情人。您是爱德行的,请您来判断,这一幸福的发现使我觉得很高兴。

评析

“性为欲泊则乱,心为物动则争”当万籁俱寂,入夜突然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在感受到一种平和之气时,平日的忧虑,往往因此豁然顿悟,人生还是淡泊好。什么权力,财富,还有什么物欲,比不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自得的生活,没有事非,没有烦恼,从而看到人的本性原本是光圆可镒,喜欢清静的生活环境,激烈的运动窒息一切温柔的情感。“松间边携杖独行,竹窗下枕书高卧”这种极美的情趣,不需要什么条件任何人都容易获得。快乐并非目的,而是人生旅途中的一种态度。

论友情

我的第一个需要,最大、最强、最不能扑灭的需要,完全是在我的心里,这个需要就是一种亲密的结合,极亲密之可能的结合;特别是由于这一点,所以我才需要一个女人而不是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友而不是需要一个男友。这种离奇的需要是这样的:肉体最紧密的结合还不够,我恨不得把两个灵魂放在同一个身子里。我尝到了纯洁相爱的美妙的快乐。这一状况成为我生活的幸福;它影响了我的性情和健康;我未必能想象出另一种更甜蜜的生活,爱情和天真无邪二者的协调,我认为那是尘世的天堂。

从此以后,我不再害怕您了;而当我注意避免单独跟您在一起时,这既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我:因为您的眼睛和叹息表明,您的激情更多于您的理智;假如您忘记了您所作的承诺,我却不曾忘记。

我们在所爱的人的身边,感情就能充实智慧,正如它能充实心灵一样,并不怎么需要在这以外去冥思苦想。

啊,我的朋友,我怎能不把充满在我心底的幸福,与和平的感情输送到您的心灵中去呀!我怎么不能教您平静地享受生活的最美妙的情景呀!心灵一致的魅力,为我们跟天真无邪的魅力结合在一起:没有畏惧、没有耻辱来扰乱我们的鸿福;在爱情的真正快乐的怀抱里,我们可以毫不脸红地谈论德行。

我不知道什么忧愁的预感,在我胸中升起并对我叫喊说,我们只能享受苍天为我们规定的那仅有的幸福时刻。我对于未来只隐约看见分离、风暴、纷扰、矛盾:我看我们现在的境况,只怕一个坏字不会有什么变化。是的,女人最使我从头留恋的,并非在于感官的享受,主要还在于生活在她们身边的某种情趣,这话一点不错!当一个更为甜蜜的纽带把我们永远联结时,我担心过分的幸福,将迅速变为毁灭。占有的时刻是爱情的一种危机,而一切变化对我们的爱情是危险的;我们只能遭到损失。

我为此恳求你,我亲切的和唯一的朋友,你要努力平息那虚妄的情欲的狂热,因为随之而来的永远是惋惜、悔恨、悲哀。让我们在和平中品尝我们目前的境况吧。

评析

像蜻蜓掠过小草,像清泉淌过山谷,在记忆的心屏上,朋友问的友情,如流光溢彩的画页,也如欢乐婉转的乐章,是尘世间的天堂。

友情、亲情,像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让整个宇宙陶醉,让人们平静的享受生活中最美妙的一刻,没有畏惧,没有耻辱来扰乱这平静的鸿福,在真正的快乐的怀抱里毫无掩饰,毫无忌讳的谈论品德,友情。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只有爱,在胸中冉冉升起。

爱情之光照耀着我们日常生活,就像闪电把平庸的沟壑和茂密的树林变成了神话般奇景一样。

幸福的真谛

正由于我们力图增加我们的幸福,才使我们的幸福变成了痛苦。然而,如果你不是一个卑劣的小人,如果你的心灵里还有几星德行的火花在闪烁,如果像我所相信的那样,你还具有一些荣誉感的痕迹的话,我能相信你会恶劣到想滥用我在狂热中吐露的那致命的心里话吗?不会的,我很理解你。我软弱,你会给我以支持,你将成为我的保护者,你将保护我对抗我自己的心灵。你的道德是我的纯洁无辜的最后庇护所;我敢于将我的荣誉托付给你的荣誉,没有这一个,你便无法保全另一个。高贵的灵魂呀!把二者都保管好吧;至少为了你自己的爱情,劳你驾垂怜我吧。

我知道,在真正幸福的施与者跟前,获得我们所需要的幸福的最好方法,在于自己的争取而不只在于祈求。上帝呀!我是否过于卑躬屈膝了呢?我现在跪着给你写信;我的眼泪浸湿了我的信笺;我向你奉上我羞怯的恳求。可是别以为我不知道接受恳求的应该是我,而且为了让人服从我,我只须用可鄙的手段作些让步就行。朋友,接受这无谓的支配权吧,但把名誉留给我:我宁愿做你的奴隶,宁愿清白地生活,却不愿以败坏自己的名誉为代价来取得你的依附。假如你肯听取我的话,那么从你使之起死回生的人儿那里,你还有什么爱情、什么尊敬会得不到手啊!两个纯洁的灵魂的甜蜜的结合是何等的优美!你那些被克制的欲望将是你幸福的源泉,你将享受到的乐趣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

我相信,真正的幸福是不能描写的,它只能体会,体会得越深就越难加以描写,因为,真正的幸福不是一些事实的汇集,而是一种状态的持续。我也希望,一颗值得我全心全意眷恋的心,不会辜负我期望于它的高贵风度的;我还希望,如果它竞卑劣得滥用我的迷误,和从我心中掏出来的招认,那么鄙夷和忿怒将恢复我已丧失的理智,我自己也不会懦弱到害怕一个我将为之感到羞愧的情人的。所有的人,都希望得到幸福,但为了要取得幸福,就必须首先知道什么是幸福。你将是有德行的,不然便是个遭人蔑视的;我将是受尊重的,或者是心病已痊愈的人。这便是我在死的希望以前所存的唯一希望。

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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