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盅巫时代!】
列位看官,从今天起我的故事就正式展开了。在这之前,我有必要为各位介绍一下皋战生活的时代独有的特质。在这几十年中,战火年年不断。其中最大的一次,史称“五国灭臻”。是指十墨、大昊、百溪、崎炎、菱羽五国同臻国之间发生的一场战争。在短短的一个月中,战争中六方总计投入兵力两百万以上,以臻国灭亡告终。而更广泛的一个影响却是百臻族文明的一次大传播。臻国人沦为奴隶,被拿去四处拍卖,也将他们的文化带到了世界各地。
而比“五国灭臻”对当今世界影响更力广泛的是“盅术革命”。在测量、算术、机关等等精密科学尚未成形的大陆中,却爆发了一场盅术革命。最开始只用于医学的盅术在经过漫长的积淀后,逐渐被江湖中人用于仇杀,而就在仇杀中,盅术的发展方向失控了——最后,五国灭臻的二十年前,一个叫“寒号”的阴阳师发现了幻盅,掀起了一场生势浩大的盅术革命。
于是接下来的两百多年历史,被称为战争的“盅巫时代”!
请不要以为刚刚发生在百花村外的那场战斗惨剧,最后以一个巧合结束了。这不是巧合,这正是盅巫时代的战争!——脆弱的人类思维在旨在激发人体原始兽性的盅物面前,变得不堪一击。“盅巫时代”来临后,战争艺术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战争中人的生命比以往更加脆弱,少量的盅物加上高明的战术,可以轻易摧垮一支万人的部队。在这个时代,如果哪个将军不懂得盅术,那便是自取灭亡。
而“盅巫时代”中偏偏各国势均力敌,为了扩土互相杀伐,大陆中因而战乱不断。于是反战组给分也蓬勃发展,其中最著名的叫做“十方墨会”。十方墨会中直系弟子(或者叫职业墨者)的数目从五国灭臻二十年前的一万人,发展到五国灭臻时的三万人,这个数字又在之后的短短七年中暴涨到了五十万。但若算上挂名的弟子和暗中支持墨会的人,总数只怕超过了一千万。这些人有的是饱受战乱的流民,有的是亡国的旧臣,有的是事情败露的叛徒,有的是慕名的江湖中人,有的是真正真正的反战者……总之在盅巫时代,各种人怀揣各种目地加入墨会。但也正是因为墨会中的人们各怀已见,墨会中人数虽多,却缺少凝聚力,显得散乱,达不到真正的目的。
在这个时代,另一件大事该算女性力量的兴起。各国女性纷纷不满自身的社会地位,组织出一个又一个妇女联盟。其中最大的,也是最极端大女子主义和组织分工最严密的一支,叫做“藏花社”。藏花社的最终目地是让女性成为世界主导。她们疯狂地杀戮挡路的人,成为各国的一块心病。但由于大量贵族妇人、巨贾的妻子、名门闺秀纷纷加入藏花社,暗中相助,导致这股力量在镇压中,不但没有缩小,反而壮大了。
这就是两百多年的盅巫时代,凌乱而残酷……而今天我们用疯狂来形容这一切。
……好了,不多说了,故事继续。
话说现在蛰宗正拿着一柄闪着红光的赤影,在孤射山中急奔。前面逃命的公孙鳌感到不支,服下了无忧盅,精神大振,飞速地在雪地中留下一行脚印。公孙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累死,但他知道,如果让蛰宗追到,他将必死无疑。
蛰宗脑海中一片混沌。“杀~~”,蛰宗想着。“杀~~”,赤影告诉他。“不留活口,杀~~”,蛰宗感到浑身的鲜血在沸腾。这种传自祖先们的兽性之血,在失心盅的帮助下,已经完全控制了蛰宗。蛰宗飞速地跟着公孙鳌地脚印,在雪林中惊奔——“杀~~”。
二人从夜晚一直跑到清晨,足足跑出两百多里,到了孤射山的边境。蛰宗全身静脉痛痒难当,只有鲜血的味道才能微微让他好过——“杀~~”。
午间太阳正红的时候,蛰宗追上了公孙鳌,而他已经冻住了,倒在雪地中,死状狰狞。闪灼着红光的赤影,忽然划出一道光扇,将公孙鳌的尸体一分为二。
失去目标的蛰宗,疼痒难当,在地上打滚,抓着身上的皮肤嚎叫着,不多时已经扭断了几处经脉。他享受着死亡的快感,拼命地捶打着自己——这样会好过一些。就在这时,蛰宗体內一股真气,忽然由云门、气海二处而起,“轰”地散入奇经八脉,让他感到灵台一片明镜,身上失心盅的作用突然消失了。
蛰宗终于感觉到了连夜惊奔的疲惫,然后晕了过去。
原来是蛰宗体內的绝脉神功,在经脉重伤之际引发了人体的潜能,将经脉接通,又将盅物压制住。
梦中蛰宗忽然见到一只巨大的雪生兽张牙舞爪地向自己冲来,踏住了自己的身体……于是蛰宗抱着头坐起,发出一阵咆哮,良久……才明白这只是个梦。雪生兽在这个少年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暂时恢复正常心智的蛰空却仍然感觉到自己被雪生兽威胁着,狂奔起来,发出痛苦地哀号。
更糟糕的是,蛰宗全完迷失了方向,他在雪地中急走,却又不时看到自己留下的脚印。
最后蛰宗决定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在晚间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向北的路。
“这是什么?百花村在哪里?”蛰宗拼命地向前走,希望能回到村中,但却越走越远,最后晕倒在了路上。
而醒来时,他发现了周围躺着五俱尸体,一辆两分的车子,两匹被人削去头颅的马,鲜血洒了一地。五个穿着兽皮大袄的人,被人用寒刀一分为二,各种器官洒满一地。而其中有一个人左手中握着一个水袋,右手还拿着个大饼,似是要给人吃。“天啊,我都做了什么,难道这些人是我杀的?”
赤影上一滴血也没有,它和鲜血本来就是相斥的。蛰宗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脸惨淡。之后他仿佛听到一声雪生兽的嚎叫,然后吓得将头捂到地上。结果什么也没发生,这才知道只是幻觉。蛰宗渐渐冷静下来,他迫切地想离开这五具让他感到强烈自责的尸体,于是快步向北走了。
行出里许,蛰宗忽然想起“人入土为安”一事,越发自责起来,又慢慢走回去,忍着强烈不安地感觉将尸体一一拼好埋了,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