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原本这个男人是想把这场劫祸加注在自己的身上的,看自己脖子上的上也知道。
不过最后还是不忍了,然后选了这种自残的方式,真是让人心疼又让人心惊。
哎,这样一个男人,可她悲催的却偏偏爱上……
“啪——”
忽然这时隔壁的病房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响声,叶琉和曹夫人不由同时一怔。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小亮走了进来,对两人恭敬的道:“夫人,少奶奶,先生醒了,正在发脾气。”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向病房走去——
床上的男人已经坐起身来,一脸阴沉,而地上则满是摔破的玻璃碎渣。
“景芃,你干什么,怎么了?”曹夫人立刻一脸紧张地问。
当曹景芃冷冽的眸子停在紧紧尾随着母亲身后的女人身上时,立刻垂了下去,满是不自然。
“我想喝水,没力气,手拿不稳……”旋即他低声道。
“呃……”几人均一怔,尤其是门口的邹亮,更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那说瞎话不眨眼的主子。
叶琉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没说话,只是过去拿起水杯盛了水递到他的嘴边。
床上男人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毫不掩饰里面的热情,但喝了一口却又立刻唇角一斜,俊眉蹙起——水有些烫。
“你镇静点儿,好不好?”叶琉红着脸低声嗔他,和他说了今天他清醒时的第一句话。
她是不想理他,当然这只是在妥协之后的一种不甘不忿的冷抵抗,可是他总是有逼着她说话的本事。
这个男人从生死门处走了一趟,脸皮真是愈发厚了。
男人听她开口说话,立刻眉眼一弯,愉快的笑了,虽然头上缠着绷带,可是那张俊惑的脸,却因为这一笑更加迷人。
笑完之后,然后做了镇静之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对此刻正因为他那倾城一笑目瞪口呆的两个多余人道:“妈、小亮,你们镇静点儿!”
啊……
他这一句话的结果是屋里这三个人都不镇静了……
午后的阳光射进来,病房里一片安静,淡淡的光影落在床上那张平静的睡颜上,更添几分安适温暖。
忽然那双眸子慌乱的睁开了,当落在床边那个俯身睡着的小女人身上时,眸中的慌乱退去,露出安心的笑意来。
当目光落在小女人那微微凌乱的长发和白嫩红润的脸颊上,愈发温柔而缠绵起来,久久的注视着,舍不得收回目光。
却无意中看见那压出皱褶的脸颊,目光不由一紧,闪过一抹心疼,然后起身将那娇小的身子抱到床上来,还细心的为她去脱鞋子。
叶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的是面前那放大的俊脸,她不由微微一怔。
但目光触到男人头上的绑带时,她眸中的迷蒙迅速退去,想坐起身来,身子却动弹不了,这才发现腰间扣着一只长手,而且那只手还不规矩的上下移动着。
“你干什么,曹景芃?”她立刻蹙眉去推他。
“这哪儿能干什么?做什么也要回去才行,不然没感觉的。”男人将那优美健壮的脖颈挨近她的头和脸,低笑起来,那淡淡的兰麝香气还有那消毒水的味道立刻充斥了她的口鼻。
“你……”叶琉不由一阵无奈,没好气的道:“你脑子里还有别的吗?”
“有啊……”男人一边厮磨她的头,愈发拥进了她,一边低声道:“有只小蜗牛说,让我试一百次!”
“啊……”叶琉一愣,顷刻间目光不由立了起来,一把推开他,直视着他的眸子,“你早就醒了?”
“干什么……”男人笑着再次将她纳入怀中,“其实我好像一直都醒着,我记得妈抱着我哭,爸爸在我身边咳着叹气,念念叫我爸爸,家里的人走马灯般的来回晃。我还记得你推门进来,坐到我的床边,拉住我的手,你的手一片冰凉,你还在我耳边说话,哄我让我醒过来,可是……可是我就是睁不开眼,眼皮好像黏在一起了,没力气,呵呵……自然后来那些事我也知道了。”
当然他不只是没力气睁开眼,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想睁开眼,因为那个世界太好了,一切都是轻飘飘的。
最主要的是那份那么让他痛彻心扉的被抛弃的痛楚,还有她和别的男人欢爱带给他的那份让他疯狂、让他坠入地狱的嫉恨感,都变得似有似无起来。
他的身体也轻得和羽毛一样,在半空中看着,好像是在看戏,历经的伤都不觉得痛呢。
后来她来了,她说只要他醒过来,就会呆在他的身边,他也不觉得激动,她都已经跟了别人,来这里绝对是哄他,是哄他是哄他、哄他……
他为什么要醒过来,她都跟别人上床了。
她在哭……就让她哭吧,她和别的人颠鸾倒凤的时候想过他吗?想过他的感受吗?想过他五年为他守身如玉的寂寞吗?
其实看着父母难受,儿子哭,他也很难受,只是他找不到醒过来的意义,他不想面对那心灵的地狱,太痛苦!
可是后来她竟然和他说,那天其实是她中了媚药,被药效折磨的那一刻竟然还想着他,她和那个小男人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在半空中观火的他一下子不淡定了,他忽然很想醒过来,于是他开始挣扎,和那一波波的虚无缥缈做着斗争。
最后让他彻底的挣脱那份那份虚无、醒过来的是她那很对他的心窝的话,她竟然说让他可以在她身上试一百次,呵呵……这么心甘情愿,绝无仅有。